童恩才回了神,扔下衣服擰開門,可惜他已經下了樓,披上了西裝外套,一聲非常響的關門聲久久在耳邊回蕩。
樓下的林姐朝樓上看了一眼,剛才還在樓梯口的女子此刻已經不見蹤跡。
沒來得及換衣服,她便匆匆跑向兒童房,留下一地水印,那裏的窗戶,是可以看見禦景豪庭的大門。開了窗,紛飛的雨絲迎麵打開,她擰著眉頭,不避開,目光就落在樓下的那輛黑色轎車。
男人打開了車門,很快車就行駛起來,亮眼的車燈打開,照明了那些雨絲,也照亮他清峻的麵孔。她垂在窗戶邊的手陡然握緊,短短幾天他竟瘦了那麼多。
他並沒有急著開走,然而雨越下越大,他的雙眼忽然一抬,直直對上她的視線。
看了她一會兒。
童恩的眼神怔愕住,呆呆地看著他,遠遠的,彼此似乎隔著很遠,瓢潑的雨讓她漸漸看不清他的臉,映出模糊的曲折的麵孔,她感覺他在說什麼,可是她聽不見,也看不清晰。
這一個雨夜,相顧無言。
……
幾天後,童恩前些日子發給童向天的郵件終於得到了回複,她可以回童氏工作了。
其實做這個決定,她猶豫了很久,但打從萬敬霆住院之後她就下了決心,一定要回童氏工作,童語彤與季錦赫甚至整個童家都沒什麼好顧忌的。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童恩,她換來的童氏股份更不可能白白送給了童向天。
更何況,她全都記起來當初自己為何會在輪船上遇險,因為她是童氏百分之十股份的受益人,童向天蔣涵心想置她於死地,而當時的船上還有萬敬霆,一箭雙雕的計謀可見他們倆的用心狠毒。
他們早不是親人,而是仇人。
早在幾年前童向天便向整個董事會提出童恩是萬敬霆百分之十股份的受益人之事,後來因為她的死,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再次歸童向天所有。如今童恩沒死,又加上萬敬霆那邊施壓,童向天隻得乖乖交出這股份。童恩,還是童氏的股東之一。
她回了童氏,開始享受忙碌的生活,一來可以暫時忘記與萬敬霆發生的不快,二來她想要快些了解童氏的運營。季錦赫已成為接下來的童氏主心骨,童向天隻想一家獨大,許多能與之抗衡的股東都在這些年被他清除,如今隻剩下一個石家程在股東會議上還有些決策的權利。
當然,還有她,依靠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成為童氏的核心之一。
如果童家跟石家在鬥的過程中能一方退出,這對她是機會,也是一種挑戰。
核算完一些數據之後,不知不覺天色已晚,童向天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還陪著她加班至今,童恩穿上外套,打開門,微微驚訝地合上門,說:“都已經下班了,你怎麼還不回去?”
秘書是禹州人,剛出來工作沒多久,但是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精明勁,體貼說:“童總監沒下班,我哪敢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