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別開臉，像笑又不像在笑，“你不知道摧毀一個人的自信心有多簡單嗎？隻要抓住她的弱點一直一直攻擊她，那麼她所有的心理建設就會全部坍塌，救都救不回來。楊小姐很聰明，知道我跟你們的生長環境不一樣，知道我們的婚姻是因為兩個億，所以她說的話全都踩在我心上最痛的地方……”
“你也知道我是怎麼長大的，我不想表現得自己有多可憐，我隻想問你，你打算跟我結婚，連一開始是怎麼想的都不能告訴我，結婚做什麼？我們的婚姻不再是交易了，這一次是因為我愛你才想嫁給你萬敬霆。”
他閉著眼睛又睜開，頭疼欲裂地看著她：“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第一眼就喜歡你的人，不是我，是王一。”
童恩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了絲絲波紋，對於他的回答，頗為震撼。
“王一？”
“最初，你是王一看上的女人。他控製著我的身體一步步靠近你，後來我也就順了他的意思，把你留在身邊。”他眼中彰顯著一份緊張，“我承認我很卑鄙，用王一的名義接近你，當我愛上你之後我不想把你還給他。”
“你是因為王一才認識我？”
“嗯。他認識你的那會兒你從樹上掉下來，是他接住了你，回去後發現胳膊折了，那個傻子還說你沒事就值得。童恩，我跟他相處得最久，他比你傻多了，那段時間為了見你一麵，他還要跟我爭這副身體，不顧安全從二樓跳下來逃出去……我曾經說過他很懦弱，他對傷害他的人永遠不去回擊，我一度認為他是個沒用的東西，卻沒想過他可以為了你做到這種地步，跳樓，甚至跑到學校跟尾隨你的癡漢打鬥，他明知道自己隻有挨打的份。”說到這裏，男人兀自訕笑了聲，對上童恩失了焦距的目光，摸著她的臉，眉間不可自控地擰了一下，聲音很冰：“你愛上他了嗎？”
“我隻是，很驚訝。”她慢吞吞地說出來，聽見這些還沒能很好地消化。
她知道左衍，知道萬敬霆，唯獨對喊了很久的“王一”，認識最少。
萬敬霆低頭將額頭抵在她額頭，“說不自信我才要不自信，畢竟這副身體住的情敵太多。”
童恩癟了癟嘴，問他：“你不是出車禍後才出現的嗎？”
“還要早吧，很小吧，很小我跟王一就共存了，不過，我是在他回避別人的狀態下才會出現，阿東爺爺在的時候就是他，楊意那會兒接觸的才是我。”
“這麼說，就難怪白醫生和爺爺沒有早些察覺你的病情，是你們倆太會騙人了。”
他勾勾唇笑：“我們倆會互相模仿，但我模仿他多一些，出車禍後，他沉睡了一段時間，隻有我還清醒著，他們所有人才意識到我的病情。”
童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有跟王一說過話嗎？”
萬敬霆抿了抿唇，臉色變得嚴峻，薄唇溢出一個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