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掛著凍結了的笑意，她慢慢扭過臉，內心掙紮不斷，“我以為你應該恨我的，畢竟我親口告訴過你，我不愛你了。”
左衍低頭觀察她，淡笑說：“恨你麼，我知道你在騙我，我不信又怎麼會恨；倒是王一那個傻小子，他是受傷最多的，我記得那會兒我問過他，問他還愛不愛，他說他想恨你，可他恨不了。”
王一這個名字宛如一顆投入湖泊中央的石子，輕輕攪動湖麵的平靜，以湖心為原點，一圈一圈漾開的波紋，擾亂了整個湖泊。
她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
知道了一直以來有人默默愛著自己，可她卻沒有一刻清楚地明白，站在她麵前的男人哪一個是他。
他在躲她嗎？不願出來見她一麵嗎？
對於王一，她虧欠居多。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隨意勾起一抹笑，“你們能互相交流，王一認識你了，萬敬霆不也就認識你了嗎？”
男人思索一番，了然的目光看向她，淡淡開口：“大概是我想告訴他我的存在。王一恨不了你，他可以啊。”
童恩瞳孔微微睜大，排斥地往後挪了一寸。
“他恨我……”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你的目的？”
“要論冷情，非他莫屬，一旦他生了恨，王一又愛你，雙重矛盾會讓他瘋掉，他們兩個就隻能存活一個。”他臉上露出一種陰狠到底的笑容，虎口捏住了童恩的臉，眉眼間都是得逞的笑意，“你猜現在留下的是誰？萬敬霆還是王一？”
這些天，他一直不願提到這兩個的名字，可今晚他主動提起了，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口吻，聽來隻叫人背後發涼。
童恩搖了搖頭，被迫揚起下巴望著他，身體的血液流動得很快了，童恩疏離地打量他，倏然笑起來，清純又性感，“誰？”
“我比較想讓萬敬霆消失，畢竟他比王一難處理多了，可你不是愛他嗎？王一就是主人格也沒用了，弱者隻有等待被強者消滅的命運。”
他說起來坦然大方，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這個答案，似在意料之中，慶幸之餘又奪走了她的心安理得，欠得太多了。
她一直知道萬敬霆對她有過恨，有過報複心，可最後他還是選擇原諒她，王一沒有消失的，他還是那個“王一”。
“本來我很快就能見到你，他們兩個破壞了我的計劃。”他邪肆一笑，食指勾勾她的小鼻子，語氣慵懶，“謝謝你讓我回來。”
童恩拂開他的手，冷笑：“我不是要你回來長相廝守的。”
“他欺騙你，又傷害你，你還要他回來？”左衍蹙眉，語調轉為幽冷，不悅的情緒一下就表現在臉上。
“我願意！”
她咬唇瞪著他說出這一句。
“嗬！”左衍冷笑出聲，幽寒的目光不知放到哪裏去，童恩知道倘若這種目光凝著自己，肯定會一點點瓦解自己的心理防線。
他眨了下眼睛，垂著眸，那些淒寒分散了，冷寂地抬起俊美的下頜看著她，“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你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