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希的眼底彌漫著不知名的情緒,深吸了口氣。
林婉白所說的孩子,他一直以為是一場戲,結婚七年,他們一直都有著完備的保護措施,從未有過疏漏……
他本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有他的孩子了。
可林婉白卻用現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個女人,簡直心機深沉到可怕,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孕育了他們的孩子。
江辰希的眸子,一瞬間如同染了血一樣鮮紅。
他在心裏不斷的叫囂著林婉白的名字,他必須要見到那個女人,他要證明林婉白沒有做手術,證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林婉白為了折磨他而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江辰希一反常態的固執,聲音裏如同帶著冰一樣:“告訴我,她在哪裏?!”
韓安然發出一聲嗤笑:“你不是要那顆心嗎,她還你了。這七年來你折磨她折磨的還不夠嗎?怎麼?非要她真的死了你才甘心?”
“你喜歡這顆心髒,就在這兒好好呆著吧,至於我,就恕不奉陪了!”
韓安然用極為冷漠的眼神看的眼江辰希,冷冷的哼了一聲,就極為利落的轉生離開……
他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江辰希的眼中。
江辰希將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林婉白,你究竟在哪裏?
醫院再次被他翻了個底朝天,可是這一次不要說是林婉白,就連他的孩子也一並消失了,就好像他們沒有在這家醫院出現過一樣,一切都毫無蹤跡……
江辰希急得快瘋了。
他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尋找著……
卻終究一無所獲……
他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崩潰了,就像是一個無以為家的流浪漢,遊離於整個世界之外。
這樣的滋味,痛徹心扉。
在醫院的走廊裏,他頹然的坐在長椅上,腳下是一地的煙頭。
煙霧混著醫院的消毒水味,在寂寥無人的走廊裏彌漫開來,帶起了一室的寂寞。
突然間,他就覺得無所適從了。
他就這樣一根一根持續不斷的抽著煙,一直到天色暗沉下來,他才啞著嗓子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語氣裏帶著從未有空的顫音:“幫我查一下了林婉白的消息,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見到她!”
像她那種女人,怎麼可能會再做一次那樣要命的手術?還偷偷生了他的孩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雨滴席卷著萬千波濤傾盆而下,隨即淅淅瀝瀝了整個夜晚。
黎明破曉。
雨後的第一縷光,透過窗棱照射到了林婉白的臉上,她就像是一塊破敗的布一樣,單薄而又脆弱。
她的臉色蒼白的如同漂白過的紙張,原本就瘦弱的臉頰凹陷的更為厲害了。
林婉白的胸口處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麻醉的效果早已褪|去,剛剛生產完她,疼痛開始一波|波襲來。胸口處就像破了一個洞一樣,移植的人工心髒在她的胸口處撲通撲通的跳著,排異反應和異常的疼痛,讓她看起來格外的柔弱。
他看的心都要碎了,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都讓他心疼的難以抑製。
她明明可以有不一樣的選擇的。
再也沒有人,會和林婉白一樣傻了,飛蛾撲火吧的撲向她那無望的愛情。
“胸口……還疼嗎?”
韓安然問的小心翼翼。
林婉白孱弱的身子微微動了動,她的眼角帶著細碎的淚光:“安然,是不是從今以後,我和江辰希就兩清了……那個男人,可以永遠的離開我的生命了……是不是?
她的眼睛眨了眨,試圖阻止淚滴的垂落……
這樣故作堅強的林婉白,讓韓安然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他替林婉白掖上被角,極為小心的在床邊坐下。
“忘了他吧,他錯過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損失,相信我,一定會有人如同愛自己的生命一樣……愛你。”韓安然在暗處的手指緊了緊,此刻他的心狂跳,整個人慌張到不可思議。
林婉白笑了笑,溫婉的笑容融化了韓安然的心,她低聲道:“安然,我再也不相信愛情,遍體鱗傷過後……我隻想守著自己的孩子度過餘生……這一場傷筋動骨的愛戀,已經傾盡了我全部的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