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穿了一身藍白條紋的監獄製服,以前的長卷發也被剪成了齊肩短發,沒有化妝的臉色十分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她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嘴巴裏碎碎的念叨著什麼,眼神也沒有聚焦。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安琪這個樣子,跟我以前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在人前總是維持著一副好形象的安琪,迥然不同。
沒錯了,今天能在這裏遇到許敬嚴,自然也會遇到安琪……
聽說她被檢查出精神障礙,今日一見,好像的確像那麼一回事。
現在她不僅是罪犯,也是病人。
不管是在醫院裏強行接受治療,還是被關進監獄,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懲罰。
看到安琪被兩位警官押進來,我才在原地多站了一會兒,安琪以這種形象重新出現在我麵前,我感覺挺意外的。
“不……我什麼都沒有做,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敬嚴……不是我……”
等到安琪從我身邊經過時,我才聽清她嘴巴裏說的話,果然都是瘋話。
而安琪也好像不認識我了一樣,我與她目光對視的一瞬間,她似乎也微微愣了愣,然後嘴巴裏繼續念叨著。
看來安琪的精神狀況真的不正常了,不過也是她自己,把自己給逼瘋的。
當初她找那些男人來害我的時候,那一刻,我真的恨不得跟她同歸於盡,時隔半個月再看到安琪,我自然也是不能原諒她,但是突然對她,有了幾分不一樣的理解。
不過是個為愛癡狂的女人罷了……
不值得原諒,也不值得被痛恨。
而對於我來說,這麼長時間以來跟安琪的糾葛,也終於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這一頁,就算是翻過去了。
心裏湧起思緒萬千,不過想到許敬嚴還在,我便也不敢多做停留,看到安琪同樣被警察帶過去簽字,我才轉身出了辦公室。
腳步都不自覺的加快,好像害怕,誰會從後麵追上來似的……
從警察廳走出來,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灑在我身上,似乎能讓心情平靜一點,我稍微停下腳步站了一會兒,後麵似乎沒有聽見許敬嚴的腳步聲,周遭都很安寧的樣子。
就在我覺得可以放心走下台階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陣旋風刮過來,緊接著響起一個淒厲的女聲,咆哮道:“沈思——你這個賤女人,你怎麼不去死啊——”
一股強大的力道,觸不及防的降臨在我的後背上,剛剛才下一步台階的我,腳下一個打滑,便控製不住身體的平衡了。
“啊——”我也被嚇得大叫一聲。
驚慌失措的踉蹌著步子,可惜怎麼也找不到平衡,還是不可避免的摔了下去……
那一刻我幾乎都能想象,從這麼高的台階摔下去,估計不是摔斷手就是摔斷腿了。
我隻感覺自己特別倒黴,好不容易覺得安琪這一頁翻過去了,她不會在給我的人生帶來陰影了,沒想到還要被她暗算。
除了她,又有誰會那麼恨我呢?
甚至恨不得我去死……
她剛才還裝作好像不認識我的樣子,這時候又突然發瘋,明顯是故意的。
還說她精神不正常,我現在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裝的,來躲避法律的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