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藺寒深是坐在車後座的,雖然那個時候我的意識一直是懵的,但我現在回想,我很清楚的記得他就在車裏。

即使他一句話都沒說。

可不等我說,鄒文便問醫生,“需要住院嗎?”

醫生頭也不抬的說,“這倒不用,明天記得再來換藥就行了。”

鄒文點頭,抬起手腕看一眼腕表,然後對我說,“寧小姐,快十二點了,外麵已經沒有車了,就算有,也不安全,還是我們送你回去的好。”

鄒文考慮事情永遠那麼周到,我無法拒絕。

處理好傷口,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鄒文扶著我出去,走廊上安靜的隻剩下我們的腳步聲。

突然的,我想起了車裏的藺寒深。

他這半年來好嗎,有沒有注意作息,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有沒有

一瞬間,腦子裏浮起許多我不該想的問題。

我趕緊搖頭,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寧小姐,怎麼了?”鄒文突然問我,我當即就僵住了,然後剛剛那些問題就這樣再次出現在我腦子裏,我一下子沒控製住問了出來,“藺先生他這半年好嗎?”

電梯裏就我和鄒文,不管誰說話都顯得很清晰,似乎還帶了回音。

而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小心又揣揣。

對藺寒深,我始終是存了愧疚的。

我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想著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彌補他,不然我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鄒文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又似乎想到了,他頓了下,問:“寧小姐想知道藺先生哪方麵?”

哪方麵?

這倒把我問的愣了。

我擰緊眉,下意識抬頭,便看見電梯壁裏狼狽的自己,也看見鄒文側頭看著我的認真。

似乎對於我的問題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我抿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鄒文的問題。

而鄒文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在短暫的停頓後便轉過視線,“工作方麵藺先生更忙了,身體方麵,藺寒深近半年,不是很好。”

鄒文在說到近半年的時候停頓了下,當他說完,我立刻看向他,“他怎麼了?身體哪裏不舒服?我記得他身體不是很好的嗎?他”

“叮——”

電梯門開,我一下停住,再也說不出話。

我怎麼這麼激動,這些都不是我該問的,該管的,我說這些話是在做什麼?

鄒文似乎沒看見我的神色變化,他扶過我朝外走,聲音染了無奈,“藺先生這半年太忙了,作息時間不太穩定,飲食不規律,胃就有些受不住了。”

說話間,我們走出去。

我握緊手,沒說話。

當走到醫院外,一股冷風吹來,我看見停在外麵的車,在雨幕下,它依舊那麼強勢。

我說:“鄒秘書,你平時多跟他說說,雖然工作重要,但身體更重要,他還年輕,不要把自己給熬垮了。”

鄒文意味深長的說,“寧小姐,我要能說的聽,那就不是現在的結果了。”

再次坐上車,我的意識清醒了,也清楚的感覺到身旁的氣息。

強大,冷冽。

他心情很差。

這時,鄒文問我,“寧小姐,你家的地址告訴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