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是四點的。
但縣城裏沒機場,要去市裏,所以從縣裏到市裏需要一個小時。
我們一點出發,爸把我們送到外麵馬路,我忍不住看向小區,心裏湧起諸多不舍,像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似得。
最後,在上車的時候,我忍不住抱住爸,“爸,你和媽一定要保重身體,知道嗎?”
離別時,有很多話要說,但到最後,也不過是這一句。
看著爸在後視鏡裏越來越遠,我捂住眼睛。
藺寒深抱住我,低聲,“以後還會回來。”
我點頭,不讓眼淚從指縫裏流出。
市裏的飛機沒有直達拉斯維加斯的,我們要轉機。
但我們沒有回京城轉機,而是回容市再轉機。
這麼來來回回的,到坐到去拉斯維加斯的飛機上,藺寒深不放心的問我,“有沒有不舒服?”
我搖頭,“沒。”
我胎像很穩,現在也六個多月,不在危險期,要過了七個月後坐飛機,那就不太安全了。
藺寒深見我真的沒事,也就不再問,握著我的手,閉目斂眉。
等到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晚上。
連著坐了一天的飛機,我很疲憊,腿也浮腫了。
藺寒深把我抱出去,已經有車子在等著了,卻沒想到副駕駛坐著鄒文,而駕駛座的人是趙牧陽。
一下子看見兩張熟麵孔,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鄒文給我打招呼,“寧小姐。”
我回過神來,“鄒秘書,你怎麼在這?”
之前在這裏,我一次都沒見過他,現在卻一下子就看見他。
看來這次事情不小。
“有公司的事要彙報給藺總。”鄒文語氣平穩的說。
我點頭,不再問。
車子駛向之前我們住的地方,因為我們下飛機的時候九點了,回到家,差不多十點。
菲傭把飯菜端上桌,藺寒深讓我先吃,他有事情和鄒文說,便和鄒文去了書房。
我看著消失在樓上的兩人,拿起筷子吃飯。
飛機餐不好吃,我吃了兩碗飯才吃飽。
而等我把飯吃完,藺寒深都沒下樓。
我看看桌上的菜,對菲傭說:“把菜拿去溫著,先生下來再端出來。”
不想剛說完,藺寒深便和鄒文下來了。
我起身,“忙完了?”
“嗯。”
藺寒深走過來,鄒文對我點了下頭離開。
藺寒深坐到餐桌上,我說:“你等一下,菜有點冷了,我去熱一下。”
“不用。”藺寒深拿起筷子便吃起來。
我看他濃黑的黑,密實的睫毛,不知道是燈光的關係,還是他垂著眼的關係,他眼底有一圈陰影。
我疲憊,他也疲憊。
甚至比我更累。
“上去洗簌睡覺。”藺寒深見我站在旁邊,對我說。
“好,你吃了也早點休息。”
“嗯。”
我現在無法做什麼,隻能盡量做好自己,不讓他有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