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說我和成渠聊會的時候成渠便平靜下來。
到現在,他完全冷靜了。
似乎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他神色非常平靜。
“然然,這外麵熱,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成渠看著我說,眼神慈愛又愧疚。
“好。”
我們找了家咖啡廳坐下,成渠替我點了杯果汁,等服務員把果汁和咖啡端上來,他說:“有什麼想問的,爸爸都告訴你。”
我低頭握緊杯子,好一會,喉嚨裏終於發出聲音,“我想知道我媽媽的事。”
在說出‘媽媽’這兩個字的時候,我心裏的一道枷鎖嘩啦一聲打開,不平靜的心逐漸平靜了。
我抬頭看成渠。
他眼裏流露出我從沒見過的溫柔,愛戀。
他凝視我,但更像是透過我看另一個人,“你很像你媽媽,臉蛋像,性格也像。”
說著,他眼裏流露出淚光。
我看見這層淚光下掩蓋的痛苦。
但成渠很快眨眼,不讓我看到。
而很快的,他臉上浮起笑,那麼美好,“我們你媽媽認識的時候,我二十二歲,那年我剛從國外回來……”
夕陽落下,到最後隻剩下一抹殘陽,就像成渠給我講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固然美好,但結局注定了慘淡。
杯裏的果汁還剩大半,成渠的咖啡也已經冷卻。
我說:“在我回寧家之前,我想去看看她。”
兩天後,我,藺寒深,遠遠,成渠,去了D市的一個小鎮。
我母親生前呆的小鎮。
小鎮古老,有幾百年曆史,房屋,小橋,青石板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老楊柳下,兩個老人坐在石桌上下棋,旁邊是觀棋的人,手上拿著巴巴扇一下下的扇。
石橋上是賣糖人的半百老人,對麵茶館裏是喝茶聊天的老年人。
這裏充滿了寧靜,祥和。
成渠直接帶著我們去了家民宿。
小鎮叫秦雲鎮。
這裏是有民的旅遊區,民宿很多。
成渠不是第一次來,他對這很熟悉。
他說:“我知道你的存在後,就查了你媽媽,知道她在這,我就時不時的來。”
他說著,臉上浮起笑,“常在選了個好地方,這裏山清水秀,民風質樸,很好,很好。”
因為時間還早,我們把行李放在民宿,便去花店買了一束小雛菊。
成渠看著開的燦爛的小雛菊,笑嗬嗬的,“你媽媽喜歡小雛菊,她說她喜歡白色和黃色的搭配,陽光純潔。你看,是不是這樣?”
成渠把小雛菊拿給我看,花朵小小,卻努力盛放。
就像她的愛。
不能在一起,也一直珍藏在心底。
成渠讓店員包了一束大大的雛菊花籃提著去,又去買了點水果,“你媽媽喜歡吃葡萄,紫色的,個頭又大又紅,別的不吃,你說她是不是很挑?”
讓店員把葡萄用籃子包起來,成渠很滿意,左右手提了提花籃和葡萄,像提著兩個寶貝。
墓地在陳山,由一條蜿蜒的小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