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馬車上,明珠一直都瞧著自己的手掌。
剛剛與蘇昱擊掌、分離,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卻因為蘇昱如此從容的麵對與她的分離,而感覺不太現實。
若是蘇昱真的舍得放她走,那麼,他又為何追到金陵來?
而且,還陪著她在金陵呆了好幾個月?
可是,他是守信之人,他既然答應了,就絕不會反悔的。
“哎,這是什麼心理?”明珠琢磨著,實在想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明珠收起了手掌,問車夫,“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到乾州啊?”
“要好幾天呢。”車夫也不知是哪裏的口音,明珠聽起來很是費勁。
她並沒有告訴蘇昱她具體要去哪裏,蘇昱也沒有細問她,隻是囑咐她在外要小心照顧自己。
明珠反複思量之後,還是決定去乾州尋梁夫人。
一則她想要跟梁夫人彙報一下,她這次不算成功的創業經曆,二則也是想著再去找梁夫人取取經。
蘇昱則是啟程回京城,兩人一南一北,分離得越來越遠了。
稚奴不再騎馬,而是與蘇昱同坐馬車。
他瞧著蘇昱悠哉悠哉的喝著茶,不解的問,“公子,您真的打算讓明珠姑娘一個人,在外麵流浪?”
蘇昱擱下手中的茶杯,“她一心向往自由,我若是將她強行關在籠子裏,她會記恨我的,何況,我又怎麼舍得看見她被關在籠子裏,痛苦掙紮的樣子。”
“可是,您不怕她一去不複返嗎?”稚奴急躁的問。
蘇昱從容一笑,“她不是說,她會來侯府找我的嗎?我信她。”
稚奴見他主子如此安定,更為著急,“我也相信明珠姑娘不會食言,可是,莫非公子不擔心,她在外麵遇見什麼危險嗎?她即便穿上男裝,也終究是個女子,這個世道亂得不成樣子,她如何應付這些?”
“我擔心啊。”蘇昱瞧著稚奴很肯定的說:“我非常擔心。”
“那”稚奴瞧著蘇昱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隻是,他又不敢過分的去揣測蘇昱的心思。
“可我擔心也是沒用的。”蘇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身邊能夠辦事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從林府開始上路的時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一路走來,七零八落的,已然沒幾個人了。
原本的六個護衛,一個護送寶禪回京,一個護送曦月回京。
還有兩個蘇昱派出去做其他的事兒了,眼下他的身邊就稚奴跟兩名護衛。
與他剛剛出林府的情景,簡直是天壤之別。
稚奴還打算說什麼,蘇昱擺手道:“不要說,我要睡一會兒。”
稚奴便不敢再打擾他了。
馬突然長鳴了一聲,車夫用力的拽住馬韁繩,這才控製住馬。
明珠在馬車裏已經睡著了,突然感覺馬車大幅度的顛了一下,她驚醒,聽見外頭車夫正與人在爭執。
“大叔,實在是對不住”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車夫不依不饒,“什麼對不起,你把我的馬驚了,把我的車撞了。”
哦,原來是出車禍了。
明珠慶幸,這是馬車相撞,傷害度不大,不然,她不知得傷成什麼樣子?
“大叔”明珠下了馬車,問車夫,“馬與車怎樣了?還能不能走?”
正說著,對麵的那輛馬車裏,走下來一名紅衣女子,她喊了一句“何耀”,隨後從馬車上扶下來一名柔弱的女子,“小姐,小心些。”
明珠定神一看,那女子身穿一襲藕荷色服飾,端莊矜持,娉婷秀雅。
明珠心中不由一緊,她萬萬想不到,在此處能夠遇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