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一轉眼,兩年就過去了。
這年三月,冬去春來,春光明媚。
青竹山莊外,一輛馬車停了下來,門口的守門人忙著過去迎接,即將及笄的玉姚此時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妙齡女子,她被兩個小丫頭一左一右小心的扶下了馬車。
迎接的人笑眯眯的道:“是三小姐來了。”
玉姚微微一笑:“是,我母親讓我給明珠姐姐送些繡樣來。”
突地,玉姚瞧見一道身影走近,她的眼角不由乏著一些光澤,“天保大哥。”
天保抬起頭,瞧見是玉姚倒也高興,隻是,他性情向來冷淡,也沒什麼表情,隻是頷了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玉姚瞧見他身上的衣裳破了,試探地問道:“天保大哥,你還在碼頭做事?”
天保點了點頭,玉姚道:“明珠姐姐這邊許多事情都需要人來做,天保大哥何不直接來青竹山莊做事,肯定要比碼頭輕鬆的,那裏又掙不到幾個錢。”
這兩年,明珠靠著養蟬、種地、賣竹筍、開染坊以及研究女性化妝品,成功的還清了欠武定侯府的銀子不說,還為自己積累了一定的財富。
至此,她不僅僅成為了一個完整的自由人,還成為了一個有些家底的工業人。
按著她最初的掙錢計劃,是準備開火鍋店的。
可是,這個提議被否決了,理由嘛,很簡單,還是那四個字“士農工商”。
於是,明珠就問:“這‘工’跟‘商’有什麼區別呢?”
最後她得出一個不算標準的答案,大概就是“行商坐賈”主要是指“商品”的流通,而“工”則是商品的生產。
如此一想,她認為還是有很多可為之處的。
好歹也是穿越過來的人,思想總是要比古代人先進與開闊的。
雖說不是事事都做得成功,可結局總是好的。
而做出這麼大的事情來,絕非她一個人的功勞,其中稚奴、曦月、天保等人都給她極大的幫助。
而林家的現狀是,大小姐玉姝遠在金陵,二小姐玉妍入了宮。
玉姚便成了林府裏年紀最大的千金了,夏姨娘自然格外操心她的婚事。
隻是,夏姨娘也是看明白了,庶出子女若要嫁個好夫婿,得個好前程,謀個好人生,單純的靠著娘家給的嫁妝,是遠遠不夠的。
她見明珠這兩年做事做得風生水起的,想著倒不如讓玉姚與明珠學一學這謀生謀財的手段,這樣才能夠吃喝不愁無憂無慮的過一生。
由此,玉姚也經常來青竹山莊,與天保一來二回的也就慢慢地熟悉了。
天保淡淡地道:“習慣了。”
隨之便朝青竹山莊裏走了進去,玉姚已經習慣了他這種冷淡的態度,自然也不放在心上,便急忙跟隨著他的步子。
“你的衣裳破了,等會兒我要跟明珠姐姐商量繡樣,恰好有針線,我為你補一補可好?”
天保瞧了瞧自己的衣裳,“不了,補也是會破的。”
天保加大了腳步,玉姚也忙著加快腳步跟上去,“天保大哥年歲也不小了,若是有妻房在身邊照顧,便不會這樣了。”
天保聽到這話倒是停了停腳步,回頭對玉姚道:“小姐出生名門,父親是朝廷的三品大員,嫡母是皇家的郡主,長姐許給了如今在戰場上屢建奇功的將軍,二姐更是在宮中盡享榮華富貴,按說小姐你該是知書達理,怎好這般非議旁人的婚事來?”
天保年過十八歲,若是他的父母還在世,他的婚事早該落定了。
可憐他無父無母,無親無故,自然也就沒人幫忙張羅這事兒了。
加上,他隻是在碼頭上賣苦力掙錢,不過能混個溫飽,沒有錢財積蓄,自然也沒有哪家的姑娘能夠看上他了。
玉姚聽他這麼說,不由滿臉通紅,一時感覺無地自容,臉色極其尷尬。
“我、我”
正在此時,見青竹山竹裏,有人急匆匆的朝外跑去。
天保見那人那麼著急,擔心有事兒發生,急忙扯住那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著急?”
那人著急道:“哎,我們家‘老爺’突然患病了,曦月姐姐讓我去請大夫。”
那人顧不上多解釋,忙著喊人“備馬”。
天保與玉姚便也急匆匆地朝清華園的方向而去了。
“哎哎哎”屋內曦月輕輕地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大白兔,“兔老爺,你不可以死的,你一定要活下去。”
一晃眼,當年的小兔子,已經成為了老兔子,它無力的躺著,曾經那雙紅彤彤的美麗眼睛,此時也變得油盡燈枯般的空洞了。
從前蘇昱在的時候,這兔子是養得挺好的,蘇昱走後,它的小夥伴元寶也走了,自從這隻兔子就悶悶不樂了,給它找了許多新玩伴,也是於事無補。
眼下,怕是壽命到了,正奄奄一息著。
稚奴曦月都知道這隻兔子,蘇昱十分重視,所以,從來都不敢怠慢它。
在這青竹山莊裏,他們把明珠當做一號主子,這兔子便是二號主子,將它照顧得無微不至,生怕它有哪裏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