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瞧著身旁的稚奴道:“你不是懂醫術嗎?你倒是救救它”
稚奴嘀咕著說:“我懂的醫術是關於人的,我如何知道該怎麼救兔子?”
曦月難受得都快要哭了,“那可怎麼辦,若是公子回來,發現兔子不在了,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放心,隻要我還活著,他便會高興的。”外間裏氣氛悲天憫人的,裏間裏的女子倒是風輕雲淡,淡定自如。
曦月大叫道:“你這個人,怎麼越活越無情啊?”
小夜端著茶遞給明珠笑道:“曦月姐姐快把兔老爺當成自家的孩子了。”
明珠合上手中的賬本,“想要孩子的話,找個男人嫁了便是,你也老大小了。”
明珠今年十七歲,蘇昱五月份便滿十八歲,曦月還長了蘇昱四歲,已經過了二十二歲了,在古代絕對算得上是大齡剩女了。
“公子不回來,我是不會嫁人的。”曦月頂嘴道。
這兩年,明珠倒是越活越成熟,性情也是越來越老練,模樣依舊是妙齡的少女,心態則早早不是了。
當日,她在金陵偶遇梁夫人,羨慕她的能力與財力,想要成為像她一樣的女人,如今才知道這風光的表麵下,藏著的是怎樣的心酸。
“你這樣說,好似你家公子回來會娶你?”明珠玩笑道。
“你這樣說,也好似我家公子回來就會娶你”
曦月見明珠取笑她,便也反過來刺激她。
“你也不要太自信,認為還上了這筆銀子,就能夠入侯府,如意算盤不要打得太響了,如今,侯府裏依舊不能接納你,而且,我家公子與你分離了兩年,搞不好早早將你忘記了。”
“說的也有理。”明珠起身朝外頭走去,“侯府接納不接納我,我倒是不在乎了,隻是,你家公子若是會變了心,我倒是挺難受的,不如,我們去磨須書院看看他,如何?”
明珠掀開簾子朝外走來,這兩年雖然她也是沒日沒夜的勞作,操心費力的,可畢竟年輕,加上她自己調配護膚品、化妝品,又講究美容養生等,越發容光煥發,容貌自然也更上一層。
更重要的是,這兩年她管人管事,不但讓她日益成熟,也讓她越發像個主子了,即便她是這般隨和,可讓人見了,總能給他們一種安定感,讓人願意聽從她的吩咐,願意追隨她。
“姑娘心裏頭有什麼想法?”稚奴聽她這般說,不由欣喜起來。
兩年來,不說青竹山莊了,就連武定侯府也得不到蘇昱在磨須書院的消息。
他到了磨須書院後,簡直就是石沉大海,音訊全無。
明珠走到了床邊,瞧著那隻兔子這幅奄奄一息的模樣,也著實讓人心疼。
兔子的壽命通常是在5-15年,眼下這隻兔子才4歲,便這幅模樣,多半是因為它的玩伴走了,動物丟了玩伴方且會悶悶不樂,何況是人呢?
這兩年來,忙著掙錢還債,倒是不覺得思念這個東西,這般折磨人。
還清債後,明珠似乎一下子沒有了動力,本以為,一年半載的蘇昱便回來了,即便回不來,也好歹會有些消息回來,誰知道,竟然是什麼都沒有。
她這滿腔的思念倒是藏都藏不住了,若是再不想辦法去見見蘇昱,她怕自己也承受不來,會跟這隻兔子一樣鬱鬱而終。
“有人的地方,就有功利,隻要有錢,很多事情是可以辦成的。”
正說著,小夜喊了一句“玉姚小姐、天保大哥,你們來了?”
明珠回首,見天保一身破舊衣服卻依舊英姿不減,玉姚跟隨在天保的身邊雙雙入內。
“聽聞你家的兔老爺生了病?”玉姚關心地問道。
明珠忙著讓人看座上茶,笑說:“生什麼病?無外乎這些人把它當個祖宗,供出來的富貴病,早點殺了吃肉,它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曦月聽著狠狠的瞪了明珠一眼,兔子似乎也聽懂了人話,愣是動了動。
明珠又問天保:“你來找我一準是有事兒。”
“是。”天保沉悶地答了一句,“今天在碼頭聽聞幽州的戰事要結束了。”
“真的?”眾人聽見這件大喜事兒,自然也就顧不上其他的了,急忙都圍了過來。
“是,這場仗打了這些年,大小戰役數十次,雖說有輸有贏,可是,韃靼軍終究也沒有踏入我大周國土一步,幾年功夫下來,他們的國資,也被這場戰事耗得差不多了,他們耗不住了,便隻能灰頭灰臉的回到他們的北寒之地了。”
“三年。”明珠輕聲念了一句。
當年,元澈走時讓玉姝等他三年,眼下,也算是兌現承諾了。
明珠突然想到了許久不見的玉姝,不知她得到這個消息,會如何?
蘇昱若是知道他的摯友,這些年屢建戰功,成為了幽州戰事號令三軍的將軍,且即將凱旋歸來,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