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一天,她期盼了無數日夜。
在陽石青城還在世的時候,就是因為他的阻攔,才讓她的美夢一次又一次落空,如今,她踏平了陽石府,陽石青城也進了陰曹地府,從此往後,這世界就是她的,誰也別想再阻攔她稱後。
“是,壇主。”
舞介子有些猶疑,但還是上前一步,“壇主,剛才手下來報,陽石霍的軍隊已經進城了,午時就會到達京都,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
“不需要,這一點皇上應該早就想到了,不會讓他肆意妄為,破壞封後儀式。”嶽紫陽十分堅定,是因為淩逸辰早就決定要封她為後,而她也不過是想等朝廷中這些反對的勢力逐漸鏟平之後再封後。
兵部侍郎已經被流放,陽石青城已死,雖然殘餘勢力還有,但必竟隻是一些小嘍羅,成不了氣候。
今天,她定要美豔人世,叫所有的大臣看看,周國有如此皇後是他們的殊榮。黑巫女和淩逸辰連手,會讓周國變得無比強大,從此往後,別的國家隻有臣服,沒有並列。當周國一統大陸,世人都向周國稱臣稱民的時候,他們會想起這年這天,他們在封後儀式上看到的嶽紫陽,到時候,她就是世上至高無上的皇後。
“壇主,紫晴來了。”舞介子的話音裏似有幾分擔憂,說話的時候,目光也落到進來的紫晴身上。
嶽紫陽也抬頭,看到紫晴穿著黑色鬥篷,麵無表情,緩步走進來。她的腳步輕盈無聲,這是成了巫女之後最明顯的變化,因為她已經有了巫骨和巫靈,再過些日子,她可以修煉各種巫術,成為一個真正的巫女。
嶽紫陽看好紫晴,並不隻是因為她話少,而是從她的目光裏看到一份毫無畏懼的神色,這份神色是一種超脫於世外的表情,不會像舞介子和川鮫沉迷於祭壇裏的地位和小利,而會有一番大作為。
紫晴緩步上前,麵無表情地伏身,“紫晴見過壇主。”
“今天是我封後大典,紫晴你該祝福我才是。”嶽紫陽向紫晴伸出手,紫晴敏捷地抬手接過去,扶著嶽紫陽走下石階,同時低聲祝福道,“祝壇主千秋萬代,永有今歲華彩。”
“好,說的好,不似別人那般沉詞爛調。”嶽紫陽側臉看著紫晴,想從她臉上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如果真如川鮫所言,紫晴洗靈失敗,那她可真的是在身邊放了一隻等待複仇的野獸,想到這裏,嶽紫陽的紫瞳有了微微的變換。
兩人緩步下了石階,走向洞口,一旁的舞介子護著那條精美絕侖的大紅長裙,像是捧著寶貝一般小心翼翼。
“紫晴,陽石霍將軍大獲全勝歸來,我們祭壇理應送些賀禮,你說……送什麼為好?”嶽紫陽轉頭留意著紫晴的神色,腳步不停,兩人已經來到了祭壇的大洞窟,聲音在洞窟裏如一隻黑色蝙蝠一般回轉,最後又回到了正中央。
紫晴神色不動,扶著嶽紫陽的手力道如一,聲音淺淡地說,“紫晴初來,對這些事情知之甚少,壇主該是詢問左右使才是,至於送賀禮,紫晴到是可以效勞……隻是這陽石府付之一炬,這陽石霍將軍在何處下榻還需要壇主向皇上問明。”
“你知道陽石府被燒了?”嶽紫陽聽聞這話,一驚,停步看著紫晴,想從她的臉色上看到任何一絲異常的動蕩來,最後卻是失望至極,連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看到紫晴洗靈成功,還是不成功,總之是憂心忡忡。
紫晴並沒有回頭,隻是隨著嶽紫陽停下步子,“祭壇之事,紫晴聽祭壇內的姐妹說了一些,陽石青城與壇主勢不兩立,紫晴自然多留意了一些。至於這位陽石霍將軍,素未謀麵,但紫晴對他到是有幾分欽佩……”
“哦?怎麼說?”嶽紫陽聽得入神,連午時的吉時也忘記了,隻是靜靜看著紫晴,想聽她的分析。
“首先,陽石青城被壇主關在祭壇治罪,陽石霍不顧性命闖入祭壇,不惜以螳臂擋車的姿態與壇主作主,首先對他的愚蠢感到欽佩……其次,他在陽石一家落難之時領受皇命,並以這麼快的速度出奇製勝,顯然,他為的是以軍功邀賞,讓皇上赦免陽石青城之罪,這是對他的幼稚感到欽佩……他怎麼不想想,皇上對壇主一往情深,怎麼會因為他一個小小的軍功就放過陽石青城,況且,這陽石青城自知是死路一條,據說那日死在了大洞窟內,陽石霍,也該安心了。”紫晴話音一落,嶽紫陽立刻仰天大笑,“好,好一個愚蠢,好一個幼稚,你說的這些話句句說中了本壇主的心裏,本壇主喜歡……”
“不知道壇主什麼時候讓紫晴修煉巫術?”
“按理,應該是洗靈七日後,待巫靈與巫骨與身體相互融合之後才可以修煉巫術,怎麼,急著想修煉?”嶽紫陽停了笑聲,重新用謹慎的目光看著這個紫晴,剛才一席話確實讓她心花怒放,但她卻不能掉以輕心,要知道原來的紫晴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若不然,她根本不會被紫晴關進火焰湖裏困了一百年之久,害她永遠不能以真麵目示人。
“紫晴確實是想修煉巫術,想一展身手,替壇主解憂。”紫晴麵無表情,回眸看著嶽紫陽,一紫一黑的眸光相對,時空仿佛在刹那靜止。一個是若有疑慮,一個是心如止水,一個是往深處的探究,一個是無欲的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