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紫晴你瞧見了沒有,她們就是一群賤民,根本不值得半點同情,更不值得你這樣出手相救。她們求著我賜死,卻不肯感激你給她們活路,你最好還是省省吧。”川鮫看著紫晴,一臉的幸災樂禍,同時也露出了窺破紫晴內心的一種得意神色,仿佛這樣她就可以讓紫晴徹底輸掉。
黑色的鬥篷遮去了紫晴大半的臉,她的臉色好不到哪裏去,一方麵她對這些百姓深深同情,因為他們的性命在黑巫女這裏發如同草芥,可是她們去不敢反抗。一方麵卻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自責,如果自己有強大的力量,就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川鮫,辦正事要緊,不必在這裏耽誤這麼多的時間。”紫晴提醒川鮫,隻是因為她能手下留情,不必將這個命運悲慘的婦人奪去性命。
川鮫微微一笑,“好啊,我們這就去辦正事。”
說完,她手臂一伸,卡住了婦人的脖子,另一隻手疾速地插進了婦人的心髒,待她把心挖出來扔到地上時,那顆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所有的巫女看到這血淋淋的畫麵都極度的興奮,仿佛是一群嗜血的魔頭聞到了血的芬芳。
周圍的百姓剛才沉迷在巫術形成的畫麵裏,此時看到婦人一死,立刻驚呼亂竄,忙於逃命,不時有人跌倒,還有人發出慘叫。
“川鮫!”紫晴厲聲喝止,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看到婦人臨死之前臉上那一刹那的震驚以及隨後的微笑,紫晴心裏矛盾極了,她不明白這善與惡的區別了。
如果善為上,那這婦人被慘害至死本應該痛苦至極才對,可是現在卻顛倒了。
“紫晴你看到了沒有,你所謂的善良和救人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做法而以,最重要的是,你要問問這些賤民,他們想要什麼。有的人,寧願死在牡丹花下做個風流鬼,有的人,寧願為財而死做個守財奴,還有的人喜歡吃美食,那就落得個為美食而死。他們就是這樣的人,像畜生一樣,永遠沒個夠,貪心不足蛇吞象,你看到了沒,那個婦人根本不會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反到是求我殺了她,你確定,你心裏的所想的就是他們想要的?”川鮫說完,在那婦人的衣裙上抹掉了手上的血跡,接著又用自己的帕子細細擦了,便將帕子輕飄飄扔到了婦人的臉上,翻身上馬後對身後的巫女說,“我們走。”
“是,左使!”巫女們打馬離去,隻剩下原地發呆的紫晴。
這次的事情真的讓她受到了很大的震撼,這些年來,她腦海裏的想法真的就是對的嗎?
她一心想除掉黑巫女為天下百姓除害,想替陽石一家雪恥,想替玉竹替婆婆複仇,可是她殺了黑巫女就是對的嗎?
周國看似太平,苛捐雜稅並不比別的國家輕一點。
每每征戰,百姓家家戶戶都要出勞力壯丁參軍,幾乎每家每戶都有因為征戰而死的男丁,隻剩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想到這裏,紫晴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看到那些百姓又陸續聚到了路邊,有人用破席將李嬸的屍體裹好抬走,他們都默默無聞,看起來對這樣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紫晴打馬向川鮫追去,剛才的那一幕始終印在腦海,揮之不去。
“紫晴,你認為你腦海裏想的那些就是對的嗎?”川鮫的話如魔鬼的印跡一般久久在腦海裏盤旋,紫晴不由想著,“如果把黑巫女殺了,那這個周國會變好嗎?淩逸辰會是一個好的帝王嗎?”
這樣的想法翻來覆去,讓紫晴筋疲力盡。
這時候川鮫的馬停住了,那些黑巫女也勒馬站在原地,馬匹因為長途跋涉疲累而打著響鼻,天氣漸晚,秋風吹著鬥篷的邊緣,發出一陣陣奇異的聲響。
麵前就是出玉樓關的城門。原來這玉樓關本是一個小鎮,四方有城牆相守,是進入靖國的咽喉要賽。這裏的四麵城牆高有三丈,沒有雲梯根本不可能到達頂端,所以形成易守難攻之勢。而城下形成一個甕城,再多的人馬進入這城內恐怕都是死路一條。
紫晴想象著那場周國和靖國的戰爭,在這甕城之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將士……
這時,川鮫抬起手臂,示意人們安靜,她的目光聚集在玉樓關城門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所有的人都摒息斂氣,連紫晴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這是一路行來從來都沒有感覺到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