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壇主的任務,看看好交差。”紫晴揚了揚手裏的書,隨手將書丟在了床上,起身離開了淩逸辰的籠罩,無話找話,“皇上看了幾本奏折?可有什麼新的治國策略?”
“百廢待新,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淩逸辰將燭放好,靜靜地注視著紫晴的側臉,他一再的猶疑,一再的困惑過,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那個夢中的紫晴,還是陽石家的紫晴,更或者是巫女紫晴?
但是思索千百次後,他終於決定,不管是誰,他都要把曾經欠的一切還給眼前這個女子。
盡管現在,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皇上與壇主真是珠聯璧合,壇主有能力幫皇上打天下,皇上也有能力將這國家治理好,這是百姓的福氣。”紫晴說著違心的話,內心對這種做法十分不屑,但這些日子,她幾乎是在夾縫裏求生存。
“紫晴,朕答應過你,如果你願意離開周國,朕會成全你。”淩逸辰抱著紫晴雙臂,十分專注地看著紫晴的眼睛,唯恐錯過她的每一份表情。
紫晴無奈一笑,“皇上,你覺得我是你的故人,這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紫晴,你到底要掩飾多久。”淩逸辰歎息一聲,心底的那層歎息盡顯在臉上。
光陰如箭,人事如水,可是有許多的感情是不能忘記的。
有時候執著於某件事情,卻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給忽略,把最重要的人傷害了。
每每回想,後悔不迭。
淩逸辰這時候的心情就如秋日的雨,連綿不絕。
窗外的滴答聲,讓殿內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的寂靜,連嫋嫋的香爐之煙仿佛也有了活力,在屋內四處縈繞。
“這些都沒有什麼意義!有許多的事情過去了就不再來,就如這時間,我們永遠回不去昨天。”紫晴微微一笑,心底卻是百般惆悵,如果沒有黑巫女,那她和淩逸辰之間是不是……
“姐姐永遠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你和他永遠不可能,勸姐姐徹底斷了這個念頭,大事為重。”嶽虹在腦海裏及時喝止,讓紫晴嚇了一跳。
淩逸辰發現了紫晴神情的變化,上前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隻是覺得有點困了。”紫晴此時最希望的就是淩逸辰能回到自己的寢宮,而她就可以自在一點,不必這麼心事重重的偽裝。
淩逸辰稍猶疑一會,接著笑道,“你是想讓朕離開?”
“皇上既然猜到了,紫晴就不多說了。”雖被揭穿心思有些尷尬,但紫晴此時對淩逸辰除了戒備之外,其他的感覺猶如被死死地關在了一個角落裏,再想萌發,估計不會那麼容易了。
淩逸辰望著窗外,十分出神地說,“記得初見你時,你還沒有這麼多的心機。那天紫晴突然出現在陽石府,朕十分好奇就跟過去看了看,正好看見她想傷害你,朕就支開了她。要知道,朕以前從來不願意多管祭壇的事情,正如紫陽從來不過問朕如何處理政事。”
那日的情形猶如昨日,被嶽紫陽撕開的衣襟而當時心裏的憤怒猶如藍草染色,依舊那麼鮮明。
依昔記得那日淩逸辰與她對視時的恍惚,那仿若醍醐灌頂的感覺至今猶新。
紫晴以沉默作答,至於心機二字,如今她也受得起。
身為祭壇使者,沒有二兩心機怎麼生存?
這時候突然聽到陽石曉月在門外驚呼,“姑姑,關押莫靖安的地方突然著火,火勢很大,我和珠兒都不能近前半步。”
紫晴一驚,心想如果莫靖安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天下恐怕真的是黑巫女的天下了。
紫晴勉強鎮定下來,打開門看著陽石曉月,“不是讓你和珠兒看著莫靖安嗎?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請姑姑責罰!是珠兒不小心說漏了嘴,說了壇主根本無意放走莫靖安……”珠兒有些害怕,小臉上全是緊張,紫晴想到事情嚴重,也不等淩逸辰說什麼就起身隨珠兒往關押莫靖安的地方去了。
淩逸辰本是要跟著去,不料被陽石曉月攔下,“那邊危險,皇上還是在這裏等候姑姑!”
“朕想去做什麼不用你來指揮!”
“這是壇主的吩咐,曉月必須要照顧好皇上的安危。”陽石曉月眸子裏閃動著異樣的光茫,淩逸辰一聽到是嶽紫陽的吩咐,就不願意再與陽石曉月有什麼衝突。
自從知道,嶽紫陽想讓自己忘記的竟然是那樣一段曆史,心裏就生出隔閡,至少,他不再那麼信任嶽紫陽,或者說不再那麼相信嶽紫陽的愛是那麼純粹。
淩逸辰回到桌旁,靜心坐下,重新捧起書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