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裂穀外的地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的沼澤和錐形山體此時都變成了水泊。
那些水泊倒映著天空的藍,白的雲朵仿佛浮在水上,而不是浮在空中。
那些青草小路連接著水泊,縱橫纖陌,形成了另一種瑰麗的風景,仿佛是畫中一般。
紫晴內心裏十分躊躇,站在這畫一般的風景麵前,更不願意去揭開那鮮血淋漓的戰爭,但似乎這一戰無可避免。
“虹兒,你先隨小南去海島上躲躲,等這邊情形明了,我再給你信號,接你們回來。”紫晴早就準備好獨自麵對一切,既然當年,是因為自己心慈手軟落得結局,那現就由她來收拾。
嶽虹拉住紫晴,神色擔憂,臉色都微微泛著白,“姐姐,蛛兒的話可信嗎?萬一她背叛了這個承諾,那姐姐豈不是身處險境?”
“即便她不背叛承諾,有些事情到水落石出的時候,仍然隱瞞不住。”淩逸辰到底還能隱瞞多久,舞介子能隱瞞多久,這都不是定數。
現在嶽虹複活,自己不能再猶豫了,是該出手反擊了。
嶽虹憂慮地看著紫晴,回頭再看看趙小南,“我還是想陪在姐姐身邊,萬一有什麼危險怎麼辦?”
“虹兒,即便有危險姐姐也要去做這一切,而你不同,你還是個孩子,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未來!”紫晴看了一眼趙小南,然後從袖子裏取出一顆火光珠,“給你!”
“火光珠!”趙小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雖然那顆珠子在太陽下並不耀眼,可是趙小南知道,這珠子在黑暗中完全是一顆小太陽。
“上次你見了它,眼睛都直了,但你沒有拿虹兒去換珠子,到現在我還是很感謝你。”紫晴將珠子拋過去,趙小南一把接住,臉上的驚喜完全遮掩不住,“去別的地方生活,需要很多東西,我相信這顆珠子會給你們帶來光明!”
趙小南突然緊張起來,看著虹兒,“可是,可是我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送給虹兒!”
虹兒回瞪了他一眼,“我要你的東西做什麼?”
紫晴看著他們倆的樣子,盡管是在鬥嘴,可是卻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世界全部的美好。
“我走了!”紫晴邁步,嶽虹在身後依依不舍,眼淚突然刷地就流下來。
嶽虹緊追了幾步,突然一個大大的擁抱,“姐姐,在找到你之前,尋找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信念。我寄宿於貓的體內,狼的體內,還有大大小小的動物,在黑暗中的時候,我想到最多的就是你對我說過,我們都要努力,不要自暴自棄。”
嶽虹臉上的淚水在太陽下份外的清亮,白皙的臉龐被悲傷籠罩。
她害怕,怕姐姐支她離開隻是一個幌子,現在她一個人麵對整個黑巫女一族,她不舍,也不忍心。
紫晴替嶽虹拭去眼淚,“這就對了。我相信小南會把你照顧好的!”
想到那個詛咒,紫晴有些憂慮地看了一眼趙小南,本想明說,但最後還是輕輕推開嶽虹,目光打量了梨花帶雨的她,柔聲說,“小南為了救你得罪師門,現在落魄在外,你不要總是欺侮他。彼此的好,要互相懂得,互相珍惜,才能不枉此一生相聚,不要像姐姐一樣留下那麼多遺憾,現在麵對的又是這樣的局麵。”
“姐姐!”嶽虹抽噎一聲,淚光之中,紫晴已經漸行漸遠,一旁的趙小南收好火光珠,走到嶽虹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別哭了,再哭成了花臉貓了,我們走吧!”
嶽虹轉身,撲進趙小南的懷裏抽泣。
這一舉動,讓本是純潔男的趙小南突然臉紅了,他的心狂跳不止,幾乎快躍出心膛。
手放在嶽虹背上,摟也不是,放也不是,隻能尷尬地像根柱子一樣立在那裏。
“虹兒,這樣摟著抱著不太好,如果被人看見,還以為我欺侮你了。”趙小南沒話找話,片刻後他就後悔了。
嶽虹抬起臉,十分木然地看著趙小南,“誰說我摟你了,誰看見我抱你了,我的眼淚鼻涕沒處擦,借你的衣服而已。”
趙小南的頭一點一點低下,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然花成一片,鼻涕眼淚交織,皺巴巴的仿佛在嘲笑他自作多情。
他拎起衣服鬱悶道,“嶽虹,我隻有這一件衣服還被你糟蹋了,你讓我怎麼見人?”
“洗洗不就完了?”嶽虹上前十分溫柔地摸了摸趙小南的衣襟,柔軟的小手放在胸口一摸,趙小南的脾氣立刻被摸走一半。
“那好,你幫我洗!”
“自己的衣服怎麼好意思讓別人洗呢?再說了,以前我的衣服也都是奴婢洗,我也不會啊,如果洗破了,你豈不是連髒衣服也沒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