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蔣羽央消失在人流裏,江妤笙一時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該幹嘛。
此時夜燈初上,入秋以後白天漸漸短了起來,小吃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學生們的夜間活動總是熱鬧一些的。
江妤笙百無聊賴地捧著手裏的玉米杯走了一會兒,隨便逛了逛,又吃了點零零碎碎的章魚丸子和壽司卷。她吃的有些膩,想喝點水,一掏包卻掏出了一個沒電隻能當磚使的手機,頓時想起來自己手機沒電也不知道幾點了,不知道自己在這兒逛了多久,似乎要錯過回嚴家吃飯的時間了。
江妤笙心裏咯噔一聲,趕緊抓住旁邊人問道:“同學不好意思,我手機沒電了,請問現在幾點來著?”
“七點五十了啊。”
“謝謝。”江妤笙大吃一驚,發現已經過了末班公交的點了,要想回去隻能在學校門口打車,更糟糕的是——江妤笙轉來轉去,發現自己怎麼也轉不出這條小吃街了。
來的時候和蔣羽央在一起所以江妤笙沒怎麼在意,此時竟覺得這小吃街猶如盤絲洞,左轉右轉都出不去,活似鬼打牆。
江妤笙轉了幾條巷子,都發現出不去,她每次到這個時候就發現記路的重要性,奈何次次都不長記性,手機也沒電,隻好跟旁人問路。
“同學,請問怎麼去去xx大學門口怎麼走,啊……同學?”
沒有聽到這位女生的回答,江妤笙疑惑地重複了一遍,這位女生看了一眼自己的幾個同伴,伸手指了指江妤笙身後的巷子。
“謝謝。”江妤笙心裏覺得奇怪,可一想說不定是人家不太習慣和陌生人說話,因此沒怎麼當回事就往那條巷子走去。
“江妤笙!”還沒走兩步,突然有人喊她。
同時頭發被人狠狠拽住,江妤笙隻覺得頭皮一痛,一向挺能忍耐的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紅了眼眶。
不是她吹,這頭皮之痛可以稱得上是八級了。江妤笙覺得自己快要成禿瓢了。
她忍痛將自己頭發搶救出來,回頭去看那位辣手摧花的是何許人也,一看,沒仇沒怨啊,也就是剛剛跟她問了個路。
江妤笙想,去你的,本來沒仇沒怨,現在我痛得不行,這就結怨了。
她清了清嗓子,十分驚奇地問道:“你誰啊?我就是問個路,有必要這麼下狠手嗎?”
沒想到她這一問,這女生表情瞬間黑了下去,扭曲的神情幾乎讓人不敢直視,而且江妤笙竟然覺得好玩,發現自己表情越真摯這位的表情就越扭曲,臉黑得猶如鍋底。
“江妤笙!”女生咬著牙問道:“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
“哎?”江妤笙越發覺得莫名其妙,她懵著一張臉,真情實意地請教道:“這位——這位誰,我故意什麼了我?”
女生幾乎要被她氣得翻白眼,她怒吼一聲:“江妤笙你這個不要臉的,活該被包養,腦殘,智障,沒智商——”
江妤笙眼睛一瞪,聽到後麵突然笑起來,她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剛剛突然想起來應該把自己關廁所裏就是這位的傑作,還覺得自己沒認出她來是眼高於頂,不把她放在眼裏。
江妤笙隻笑了一下,她飛快地瞥了這群人一眼,橫豎是跑不掉了,她冷淡地說道:“怎麼,按理說,你們應該很羨慕我這種被包養的啊……”
後麵的話她沒能說完,女生又長又尖的指甲起床進肉裏,江妤笙還能有空想起小時候跟人打架她也喜歡這樣掐人來著,多少年女生打架的真諦都沒變,幸好來的不是個高手,否則一上來應該抓臉才對。
背部,胳膊,腿,江妤笙伸手去擋,奈何寡不敵眾,被幾個女生連罵帶掐,好不狼狽。
完了,她想,這下要交代了。
“幹什麼的?!”巷子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吼。江妤笙一震,聽見有急促的腳步聲向自己走過來,帶頭的女生恨恨地瞪了江妤笙一眼,丟下一句“算你走運”就和她那群小姐妹撤了。
江妤笙也沒回頭看,隻撩起衣服看了看胳膊,好在降溫她穿得厚,除了腿上被人踹得有些疼,倒沒受什麼傷。
“你沒事吧?”那個聲音由遠及近,居然十分真切地流露出點關心。
江妤笙一邊想著“哇這個人心冷漠物欲橫流的社會,居然能有陌生人關心……”一邊回過頭去看。回過頭去看……嗯……
看不到。
來人實在是太高了。江妤笙估計他差不多和嚴川衡那麼高了。這會兒巷子黑燈瞎火的,江妤笙仰頭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此人長什麼樣,也沒看清此人鼻子眼睛長哪兒。隻好估摸著大略點了一點頭。道了個謝:“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