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笙一覺醒來,發現昨夜竟然下了一場雪。
昨天兩個人吃完飯就去樓上夜晚宣淫,宣得江妤笙腰酸背痛,所以別說外麵什麼時候下的雪,就連嚴川衡給她清理的時候她都是意識模糊的,睡意朦朧,一覺睡到現在。
現在雪停了,花園裏常青樹的樹葉從雪花裏掙紮著露出一點兒慘淡的綠色來,天空露出一丟丟透明來,仿佛下了一場雪,洗去了前段時間天空的灰色,這會兒隻剩下藍色來。大雪覆蓋了沿途的路,這會兒這一片靜悄悄的,也沒什麼寵物,下了大學,傭人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也沒有出門,外麵一個腳印都沒有。
“醒了?”嚴川衡推門進來,見她看著窗外,英俊的麵容不禁一動,露出一點近乎溫柔的神色來說道:“我特意讓他們先別動,等你起來看呢。”
江妤笙揉了揉眼睛,衝嚴川衡含含糊糊地道了早安。
“快起來。”嚴川衡拍了拍她的頭:“說好了下初雪一起出去的。”
江妤笙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上次玩笑一樣說的“白頭”,沒想到嚴川衡竟然放心裏了。
江妤笙歡歡喜喜地衝他一笑,動作麻利地準備裹上外套,準備往下溜:“哎呀我好了好了我們趕緊下去。”
嚴川衡哭笑不得,還是拿了圍巾,笨手笨腳地給江妤笙圍好,他沒幹過這活兒,因此還不小心扯到了江妤笙的頭發,江妤笙沒吭聲,等他圍好了故意伸手摸了摸那個神奇的結,笑彎了眼睛:“哎呀我的老公真是好棒棒耶。”
嚴川衡立馬替她把下麵的話說了:“我還要親親,舉高高就不用了。”
“啾咪。”江妤笙毫不猶豫地給他蓋了個章,兩個人套路來套路去,膩膩歪歪得不行。
剛下的雪還沒有成為硬邦邦的凍雪,因此踩上去很鬆軟,江妤笙看了看,發現昨晚的雪積起來也不算厚,如果不是嚴川衡特意留下的來的這片雪,估計自己也看不著這麼無暇的雪景。
這會兒已經是早上八點了,正是上班上學的時候,估計路上的雪已經被踐踏得不成樣子了。
花園裏因為長年有人打理,所以基本上還是熱鬧的,常青樹與梅花正生機勃勃,梅花明豔地開了一樹。#@$&
江妤笙站在梅樹下方,嚴川衡給她圍的圍巾也正好和梅花顏色相當,嚴川衡看了一眼梅花,又看了一眼幾乎要埋在圍巾裏的江妤笙。
“花與美人。”
他說。
江妤笙“噫”了一聲,才不信他,往日裏隻顧著和自己懟來懟去的嘴裏突然吐出點好話,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江妤笙伸手晃了晃梅樹上的雪,梅花一向是不落的,虛虛的雪花倒是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落了她和嚴川衡一頭一身。
“這就算是白頭啦?”江妤笙踮起腳,想去看嚴川衡的頭頂。%&(&
嚴川衡看著她蹦了幾蹦,還是看不到自己頭頂露出的一點兒懊惱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他低下頭,呼出來的熱氣噴在江妤笙脖子上,江妤笙嘻嘻哈哈地推了他一下。
嚴川衡說:“來,我們舉高高。”
男人強壯有力的胳膊從腋下穿過,輕輕鬆鬆摟住了女孩子,女孩骨骼纖細,兩隻手摟住還有很大的空餘,他抱住她,雪花隨著兩人的動作細碎地落了下來。
江妤笙被他抱起來,一時身體騰空沒習慣,下意識地摟住了嚴川衡的脖子。
“哇——”她高興地說道。
姑且算是白了頭。
“好了。我們一起白過了頭,可不能反悔了。”女孩海藻般的長發披散下來,她彎著月牙一般的眼睛,嘴邊有一個甜甜的酒窩。
抱著她,仿佛整個人有了真實存在於這世界上的充實感。
“說好要一輩子的。”
她悄聲說道。
嚴川衡很淡很淡地笑了。但眼神很溫柔很溫柔。
“你是金魚投胎的嗎?”嚴川衡與江妤笙吃過早飯,嚴川衡忍不住問道,他前幾天才同她說過的要去參加宴會的事,江妤笙轉頭就忘了,令人又好氣又好笑,金魚記憶還有七秒呢,嚴川衡覺得江妤笙連七秒都沒有。
江妤笙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隻好含糊著哼哼道:“我就是記性不好嘛……哎呀你記著就好了嘛……有你呢。”
瞧瞧,這話說的真是,讓人生不起氣來。
江妤笙看了一眼嚴川衡,似乎篤定他不會真生氣,笑眯眯地說道:“我小時候其實記憶很好的,我媽還說我小時候能背半本《紅樓夢》呢。就是從我幾歲來著……”她露出有點失落的表情來,但又因為記不清楚而有些茫然,或者是因為聽別人講述的自己已經遺忘了所以不怎麼痛苦了:“那個時候我生了一場大病,就基本上丟掉了那之前的記憶……長大後也記性一年不如一年……”她住了嘴,驚奇地看著嚴川衡,有些猶豫道:“老公,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