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林溪掃完墓,訂了機票飛回澳城。
於她而言,在江城多呆一分鍾,那邊是多一分的變數。
十一點半,航班準時起飛。
在起飛前,林溪接到了小尾巴的電話。
小尾巴嘟囔著嘴,在聽筒裏小聲的嘀咕:“麻麻,你去江城好久了,什麼時候才回來?”
“你猜猜我現在在哪?”
“唔……難道你已經在澳城了?”小尾巴已經習慣了林溪經常出差的生活,聽到這裏,眸子不由得一亮。
林溪啞然失笑,安慰道:“我現在在飛機上,馬上就要回澳城了”
“歐耶!那夏拔拔呢?”
“他當然還在江城。”
“喔……”小尾巴話語裏有一絲失落,很快又調整好情緒:“好吧,你回來我也很高興了,夏拔拔以後會來看我的,我知道。”
林溪突兀想起在車中的那段求婚,又有一瞬間的恍惚。
……
博騰集團,總裁辦公室內。
司東禦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遠方。
偶爾有飛機劃過頭頂,他隱隱能窺見航班起飛的跡象。
阿澈恭敬稟告:“司先生,林小姐已經登機回澳城了。”
“我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司東禦削薄的唇緊抿成一條鋒銳的直線,對於這個結果,他一點都不意外,林溪不會留下來,更從來不會為他而留,否則四年前……
哪裏有什麼四年前。
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假象!
繁華的江城一片迷醉,恰好有一架飛機又從機場起飛,在天空中留下一串滑行後的白色雲朵。
阿澈忽而有些許沉默,沉默之後,礙於司東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才跟著道:“很奇怪,我查不到林小姐四年前的蹤跡,隻知道,三年前她像是突然出現在了澳城,中間有大概一年的時間是完全空白的。”
“完全空白?”司東禦眉峰驟然挑起,蘊藏著風暴:“什麼叫做完全空白?”
“沒有入職公司、沒有醫保記錄、沒有高鐵火車等出行記錄,就連銀行卡都沒有動用過,這個人恍若不存在在世界上。”阿澈說著,又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幕,司東禦讓他盯著墓園、盯著林溪曾經的室友葉芸,又盯著夏晟。
可林溪說消失就是消失了,從未聯係過。
而在這一年之後,所有人都放鬆了戒備,夏晟卻在另一座城市,與林溪密會。
司東禦指腹摩挲著,良久,薄唇輕扯,泛起一抹格外冷厲的弧度。
……
周一。
公司有例會,尤其是在如今貝斯集團與博騰集團有合作的時候。
林溪剛進了公司,就聽到同事們吵吵嚷嚷。
個別女同事更甚至直接對著小鏡子化起了妝,各個嚴陣以待。
林溪有些茫然。
下一瞬,就聽到公司老板笑眯眯地從回廊走了進來,嘴裏卻還是寒暄著道:“司先生這是對我們貝斯集團不放心麼?”
“哪裏,正是因為放心,所以才想著來多做一番磋商。”一道磁性低沉的男音響起,徐徐傳入眾人耳畔。
大家立刻全部站了起來,恭敬的迎接即將到來的一行人。
林溪耳膜嗡的一瞬恍若炸裂。
她震驚地望著走入的一行人。
貝斯集團的老板和幾個助理中央站著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走在一群人中,他卻永遠是最搶眼的那一位,男人漫不經心地掃視著四周……
最終,他深邃的瞳眸,穿過空氣,直勾勾落在林溪身上。
老板忙笑著招來林溪,介紹道:“司先生,這位便是我們企劃經理林小姐,聽說她曾經也是江城人,你最喜歡的那一部分企劃也是她做的。”
“林小姐是麼?”司東禦依舊是那副淡漠的表情,衝著她伸出了右手:“幸會。”
麵對他突然伸來的手,林溪腦子裏轟然炸開一朵煙花。
早知命運推手,卻不知相遇來的這樣快。
她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露出一抹比司東禦還要坦然的表情,與他十指緊扣:“司先生,初次見麵,您好。”
初次見麵?
司東禦黑眸凜冽,危險地眯緊。
她很顯然不想被人知道他們曾經的關係……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聽聞澳城有很多名勝,我最近正好有空,想在附近遊覽一番。”
老板立刻笑著接話,徑直命令林溪:“林經理對澳城了若指掌,正好你們又都是江城人,林經理,接下來就由你招待司先生。”
林溪頷首:“是。”
終於又握到了她的手,粗糲的指腹在她掌心摩挲,她的手已經不像當年那般細膩滑潤,甚至還有了一層薄薄的繭。
唯獨不變的是她掌心的溫度,還是那麼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