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溪帶著司東禦去參觀澳城最有名的公園。
相傳是清朝時候留下來,後輩經過修繕,免費給人參觀,遊客眾多,風景優美,可天不從人願,剛走了沒多久,天空就飄起了霧蒙蒙的細雨。
“看來下午這一趟,是走不成了。”司東禦輕描淡寫的感慨。
林溪麵容很是平靜,就問了一句:“現在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先帶司先生去餐廳,品嚐澳城的地道菜色,並不輸給江城。”
“好。”司東禦眼底閃過一抹很淡的笑意。
當年在江城時,她也曾請他吃過飯,最喜歡去那些小餐廳,而且位置還有些許偏僻,她說大餐廳裏的反而不夠勁道。
然而,這一次,林溪領著司東禦去的確實澳城最為出名的高級餐廳。
司東禦嘴角的笑痕逐漸凝固。
她隻是在應付他!
“司先生,你想吃什麼隨便點。”林溪款款為他倒茶,音色如清泉碰撞:“您遠道而來,還恕招待不周……”
司東禦眸色一沉,一把扼住了林溪的手腕:“當年為什麼一聲不吭就消失?”
他的力度很重,緊緊箍著林溪。
林溪一怔,回憶起過往,一幕接著一幕在眼前交織,痛苦的甜蜜的,最後都定格在那一場熊熊燃燒著的烈焰之中。
吞噬了一切!
不知不覺,倒茶的動作就這麼頓住了,可茶水卻蔓延出了水杯。
司東禦沒動,林溪也沒有察覺。
那茶水滴答滴答浸濕了司東禦的西裝,一旁的服務員驚歎:“林小姐,茶滿出來了!”
林溪恍然,連忙撤回手,去拿了一旁的餐巾替司東禦手忙腳亂地擦拭著,頭頂還傳來他的逼問:“為什麼消失了四年又忽然回來?你知不知道,你當年的任性給多少人造成了困擾!”
“我沒有親人了。”
這次換到司東禦愣住,他滿目愕然,又聽到林溪反問:“既然沒有親人,誰又會困擾?”
司東禦胸腔內燃燒著一股無名火:“那你的朋友呢!”
“我是一個罪犯,盜用公款的罪犯,誰敢當我的朋友?”林溪幽幽說著,語氣卻平緩到了極點:“不是每個人,都有司先生這樣的本事,左右逢源卻讓人挑不出任何刺來。”
司東禦聽出她話裏的諷刺:“你在怪我?”
“我配麼?”
彼此眸光交錯對視,似有火星碰撞。
“菜來了。”此刻,服務員卻端著餐盤上桌。
色香味俱全,鼻息縈繞著一股誘人的香氣。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林溪趁機掙脫了司東禦的桎梏,露出微微一抹笑容,舉止優雅地去往洗手間。
司東禦緊緊攫住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搭在桌麵的手,不知何時攥緊成了拳……
澳城,和江城相隔不到一千公裏,她卻在這樣一座城市,藏身四年。
是否當年她的出逃,由夏晟一手造成?
夏晟……
想到這個名字,司東禦眸中又凝聚起一層狠辣。
……
洗手間內,林溪簡單地洗了把臉,對著鏡子練習展露最無懈可擊的微笑。
很好,你做得很好。
司東禦和沈晚瑜是最相配的!
你隻是過客,最重要的是小尾巴,誰都不能奪走。
晚餐在八點結束。
阿澈驅車載著司東禦和林溪幾人在澳城的夜景下閑逛。
雨幕漸漸弱了,也能看清附近的燈紅酒綠。
“小鎮的開發計劃停止了。”寂靜的車內,司東禦捏了捏眉心,忽而開口。
林溪一笑而過:“和我有關麼?”
“你媽媽的那幢院子,在我手裏!”
“喔?”林溪平靜地像沒有波瀾:“四年前我就賣掉了,如今要怎麼處理,我都無權過問。”
司東禦動了動唇,他不喜歡看到這樣的林溪!
這樣一汪死水的林溪……
可他一時間竟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而是林溪慢悠悠地又開啟了另一個話題:“還沒恭喜司先生和沈小姐,我有聽說,你們的婚禮將會在年底舉行。”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結婚了,你倒是清楚?”司東禦涼颼颼地質問,昏暗的路燈透過黑色的玻璃窗,投落影影綽綽的星光,籠罩在林溪身上,從他那個角度去看,她那一頭短發披散,鼻梁上的眼鏡無比礙眼。
司東禦心念一動,直接伸手取下了林溪的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