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的是,我純粹為了拿錢辦事,卻沒想到,一步一步走入了一個連自己都無法回頭的道路上。
走出陸氏大樓的時候,月光已經灑滿一路清輝。
我回憶著陸深沉的話,加快了步伐朝‘深淺’會所走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包了我三個月的所謂‘富商’,應該就是陸深沉沒錯!
他一直在暗中觀察我,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為什麼?
我的喉嚨跟堵了一根魚刺似得,有很多話縈繞在胸口中,憋悶地難受卻無法吐露出來。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迫切的想要回到‘深淺’,或許陸深沉會在那裏等我。
下午他的話沒有說清楚,我想要問清楚。
我連兔女郎衣服都來不及更換,急匆匆推門進去那間包廂,包廂裏不再是空無一人。
而是在珠簾後門,坐著一個背對著我的高大身影。
燈光很灰暗,我朝前走了兩步,嘴裏剛發出類似‘陸總’的聲音,那個背影慢慢轉過身來,竟不是陸深沉的臉!
他是顧以欽,會所的顧老板。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大概是我臉上一瞬間從驚喜變作失望的表情,被顧以欽全部攬在眼底,他嘲弄地勾起嘴角,挑眉撥開簾子朝我走來,“看來不需要我告訴你,你已經知道包了你跟這房間的是什麼人?”
否認似乎沒有什麼必要。
我點頭,“剛剛猜到,沒敢確定。”
“你不知情?”顧以欽的眉頭挑的越發高,帶著絲絲詫異,“我以為是你跟陸深沉找了個由頭暗度成倉。”
我搖頭,“我沒有這麼大的魅力,陸總不過是可憐我罷。”
顧以欽‘漬’了一下嘴,玩世不恭地捏著我的下巴,“你這張臉,讓人從憐惜變作喜歡,也不是沒有什麼可能。”
“請顧老板自重。”我打開他的手,退後兩步。
顧以欽嗤笑一聲,自顧自坐下來打開桌上整整堆了好幾天沒有人動過的酒水,大大咧咧扯開一瓶便倒進嘴裏,酒水沿著他好看的喉結線條朝下。
不得不承認,顧老板也是個極其有魅力的男人。
還跟陸深沉有幾分相像之處。
他一口氣喝了一瓶,然後才開口,“我勸你離陸深沉遠一點,他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女人,小心被他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顧總覺得,我有的選擇?”
雖然他幫過我,可是他這語氣態度總是讓人覺得不悅。
我在心底冷笑,這顧以欽的性格,倒是跟林靜言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總愛管些別人的閑事。
然而到後來我才明白,這並不是所謂閑事。
顧以欽笑著搖了搖頭,帶著幾分醉意,“是沒得選擇,誰都沒得選擇。”
陸深沉為了讓我能多拿提成,點的全是最貴最烈的酒,一瓶下去,真讓人無法判斷他是真醉,還是裝醉。
“你們每一個人,為什麼都喜歡那個魔鬼?”顧以欽像是自言自語般,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一怔,跟原地被電擊了一樣,一時間摸不透他話裏的意思,是借醉給我暗示什麼,還是真的酒後吐真言?
每一個人,指的還有誰?
“顧總,你在說什麼?”明知道非禮勿聽,可他的話裏有關於陸深沉,我根本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內心呼喚,想要知道有關於那個人更深一點的事情。
所以我上前了一步,剛好顧以欽忽然站起來,與我臉貼臉,麵對麵,我們之間僅僅隔著幾厘米。
他的一個酒嗝,清晰吐在我鼻尖。
身體緩緩朝我倒下……
我沒來得及推開他,包廂門忽然被一股大力給打開,林靜言踩著高跟鞋,冷若冰霜的臉上滿是濃濃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