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碰林靜言。
我的心裏泛起無數個疑問,一個沒忍住,就掙紮著問了出來,“深沉,你不願意碰我,是因為外麵那些有關於我跟顧子欽的流言蜚語,還是因為……秦商商?”
提到我自己名字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在打顫。
這種心情極其矛盾,就像是一個小女孩見到自己心愛的洋娃娃,想要問大人要,又怕被罵的那種心情。
忐忑不安。
陸深沉的嗬笑在我耳邊響起,他幫我把耳邊地頭發別在耳後,隨即說,“為什麼一定會因為,秦商商?”
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著,連忙從他身上站起來,走到窗邊縷了一下情緒,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學著林靜言的語氣撒嬌道,“是我先問你的,你得先回答我。”
我聽見背後他漸漸從床上起身的聲音,隨即從背後抱住我,語氣依舊溫和,“以前你從來不會問我這樣的問題,這些天我有一些錯覺,夜晚的你,比白天的你要可愛很多……”
你能理解我那一刻的心情嗎?
那種被肯定的,像得到來之不易東西的感覺。
偏偏又有一個聲音清晰地在心頭告訴我,這不是屬於你的東西,你隻不過是一個替代品。
天亮之後,一切都應該回到原點。
我轉過身,貪婪地,甚至是有些絕望地抱住了陸深沉,把頭埋在他的懷中,讓眼中實在憋不住的淚水,消融於他胸前的衣服裏,再無蹤跡。
陸深沉一隻手輕輕搭在我的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就像兒時我媽哄我入睡一般。
我幾乎要在這幻夢般的溫柔裏睡著的時候,床上我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林靜言當初考慮地很周到,連手機型號屏保鈴聲,全都用了一模一樣的。
但我還是害怕一向精明的陸深沉發覺,連忙從他懷裏退出,半遮擋著他的視線,亦步亦趨拿起桌上的手機朝他說一聲抱歉,然後躲進洗手間裏。
是林小黎的電話。
我自然是不敢接的,隻能先掛斷,然後發微信過去。
林小黎在那頭似乎很著急,又連續打了兩個電話被我掛斷,才回給我微信,“商商,快來醫院,阿姨出事了!”
世界在這一瞬間天昏地暗。
我一手抓手機,一手順著廁所旁邊的不鏽鋼欄杆抓著,讓自己的身體緩緩坐在馬桶蓋上,整個人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才好。
此時此刻,我總不能慌慌張張跑出去跟陸深沉說,帶我去醫院吧?
我深呼吸了兩口,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連忙給林小黎回複說我馬上到,然後才給林靜言發短信說該換回來了。
從洗手間出來以後,我都無法讓自己徹底安靜,也沒有心思理會站在那裏的陸深沉,而是徑直朝門口走去,在房門口來回踱著步。
陸深沉發現了我的異樣,有些疑惑地問我,“怎麼了。”
我說,“沒事,我,我喊了客房服務,在這裏等。”
他說,“什麼客房服務那麼要緊,我替你等好了,你去床上。”
“沒,沒什麼。”眼見著陸深沉就要朝我這裏走,而門外已經傳來敲門聲,我連忙追加了一句,“深沉,你幫我去房間放一下洗澡水吧,我想要洗個澡。”
我的借口拙劣無比。
但幸而房間一片漆黑,他看不見我的臉,我聽見他轉身的步伐以後,飛速地打開門,也不顧門口站著的人是不是林靜言,推開那人就朝外麵跑去。
等我打車趕到醫院的時候,林小黎正焦急萬分地在搶救室門口來回踱步,見到我連忙尖叫一聲,“你怎麼才來,你快一點進去,阿姨,阿姨不行了!”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我聽得不太真切。
有一種恍如在做夢的感覺。
“商商,你怎麼還站在這裏呀!進去呀!”林小黎又拽了拽我的手,把我從夢中給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