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願去相信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巧合,而陸深沉他明明是在意我的,甚至願意為了我 放棄他所珍視的東西。
就讓我沉浸在這個夢幻的柔情裏,暫時不要蘇醒過來好了。
我們對話結束以後,陸深沉就帶著我離開了牢房,直接把我給帶回了顧家。
顧家的傭人們見到我平安無事的回來,都麵麵相覷有些詫異。
礙著陸深沉的麵子,沒有人敢上前攔住我。
我原以為回到顧家許映蘭會迫不及待地刁難我,可沒想到原本住滿了人的顧家,此刻冷冷清清的。
許映蘭和顧正蓮都不在。
傭人說,隻有顧以薇一個人在房間裏畫畫。
陸深沉帶著我從她的門前經過,透過門縫可以看見她全神貫注地對著自己眼前的畫板在畫畫,心無旁騖。
仿佛顧家的所有紛爭,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我從未與她說過話,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過去打攪他,便跟著陸深沉安安靜靜地從她門前走過,盡量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回到我的房間以後,我也沒有客氣地進洗手間,把自己洗了個幹幹淨淨的。
因為房間裏開了空調,所以我幹脆就穿了一件睡裙走出來。
濕發半披在光潔的肩頭,我瞄了一眼鏡子裏那半張臉上貼著的紗布自嘲了一下,怕是這麼可怕的樣子,陸深沉看著也會沒有欲望吧?
是被顧正文手中砸出的杯子碎片給劃傷的,也不知道會不會生出疤痕來。
陸深沉看我這麼隨便地走出來,淡然地轉身從旁邊衣櫃裏給我拿出了一件大衣,披在我的肩頭。
我朝他笑了笑,“怎麼,陸總怕我色誘你嗎?”
他淺淺搖了搖頭,背對著我站在窗前不說話。
似乎是在眺望,又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我見這麼沒意思,隻好略略思索了一下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挑一些要緊的來問他,“跟顧正文親子鑒定的血液你是從哪裏弄過來的?難不成是顧以欽的?”
我這個問題似乎引起了陸深沉的興趣。
他笑著轉過身來問我,“為什麼你不覺得,那管血會是你的?”
我勾起嘴角,朝他走過去,站定在他的麵前,直視他的眼睛,“陸總覺得呢,要是我真的是顧正文的女兒,陸總又何必大費周章地搞出這麼多事情來,買通顧正文的醫生?你大可不必做這麼有風險的事情。”
我秦商商不是傻子,買通顧正文的私人醫生,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一旦失敗,可能全盤皆輸。
陸深沉選擇這麼做,必然是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而這個原因,就是我根本不是顧正文的女兒!
“變得越來越聰明了。”他這話基本上是肯定了我的答案。
得知自己不是顧正文的女兒,我的心底一鬆,終於不用時時提心吊膽覺得可能會被許映蘭陷害,導致跟顧正文亦或者是顧以欽亂倫了。
可另一個想法浮上了我的腦海裏。
我既不是顧正文的女兒,又不是江義城的女兒。
那麼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這仿佛是個千古未解之謎一般,不過現在並不是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
我問陸深沉,“能跟我說說我媽當年跟顧正文的事情嗎?”
雖然已經知道了個大概,可是我依舊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顧正文那樣暴虐而又深情的對我媽,明明就是一個悖論。
他既然愛我媽,為什麼要傷害她。
既然傷害了她,又何必念念不忘?
陸深沉雲淡風輕的瞄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是該知道了。”
外麵的春風,柔柔的,輕輕的。
可陸深沉說出來的故事,卻讓我明明置身於春天的身體,感覺到了冬日最料峭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