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是真沒想到,一向看我不順眼的許映蘭,竟然真的是有暗疾?
她在被喂著吃了藥以後,漸漸緩過一起口氣,半躺在沙發上,臉色還是很白,但不至於像剛才那般到達死人白的程度。
許映蘭也睜不開眼睛,隻一個勁兒輕微地哼哼。
我正疑惑她有什麼病的時候,一個眼角餘光落到陸深沉的臉上,竟然發現他一直看著餐廳那兒的背景牆。
背景牆是一片造型十分現代的玻璃鏡子。
而透過玻璃鏡子,我能夠看見陸深沉的目光一直落在躺著的許映蘭身上。
那眸光裏的寒意,是我從未見過的。
他恨許映蘭?為什麼?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顧正文忽然很大力地把剛才桌上的茶杯給掃落在地上,巨大的碎裂聲音充斥了我的耳朵,我們全部一愣。
顧正文幾乎是怒吼著道,“都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以欽見顧正文是真的生氣了,抬頭看了我一眼,連忙跑去顧正文的身邊喊道,“爸,你消消氣,我剛才沒說明白,商商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是我一個朋友的,鐵哥們兒,真的。”
“都怪媽沒有聽明白就太過於激動了。”顧以欽又嘟囔了一句。
我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顧正文的脾氣還沒有消退,“明明是你自己沒有說得清楚,還怪你媽!”
他說完,氣呼呼地就朝樓梯上走,邊走邊說,“把你媽送到醫院以後,你再跟商商到我書房裏來解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望著顧正文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其自然了。
救護車飛速趕到,把許映蘭抬上擔架帶去了醫院。
顧以欽,陸深沉和林靜言自然也是跟著去的。
我一個人站在空落落的大廳裏,不知不覺背後已經布滿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
果然,待在這個顧家真的是處處陷阱,稍不留神就會萬劫不複。
我沉默了一會兒,便自顧自上了樓梯。
我並不關心許映蘭的死活,她若是真的因為這件事被氣死了,倒是省的我動手了。
剛回到房間裏,我忽然又折身出去,想起剛才給陸深沉倒茶的時候,因為摔倒,手機落在了沙發上。
就在我準備下樓的時候。
透過一欄一欄紅木樓梯,我看見樓下巨大的發財樹下麵,王媽跟華嫂的背影。
王媽剛剛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自然是對我心有怨懟,正竊竊私語說著我的壞話。
王媽說,“我看她肚子裏的孩子,八成也是偷人的結果,一定攀上了別的有老婆的男人。”
華嫂說,“就是,林小姐就比她高貴多了,剛才那情況,要是換成我是林小姐,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陸先生是怎樣的人,哪裏配這個秦商商惦記。”
王媽說,“你等著看吧,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肚子裏的孩子一定生不下來。”
這些嚼舌根的話語,我原本是一點兒也不想理會的。
可是王媽後麵越說越過分,竟然詛咒我肚子裏的孩子。
我下意識撫摸著肚子,漸漸想明白,如果我想要在顧家站穩腳跟,這些傭人就不可以隨意詆毀我,否則我將會任人欺淩。
所以我朝後退了兩步,故意弄出了聲響,聽見樓下竊竊私語的聲音停止了,這才慢慢走下樓梯。
王媽畢恭畢敬地朝我垂手,“秦小姐好。”
我笑著點了點頭,朝她招招手。
她不理解我的意思,我也沒有解釋。
直到她站到我的身邊,我勾起嘴角,笑指著剛才我居高臨下所看到的地方,問她,“告訴我,從這裏看下去,能夠看見什麼,聽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