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氣糊塗了,還是怎麼樣,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陸深沉無聲地搖了搖頭。
我生怕陸深沉繼續刺激他,會導致顧以欽把這一切都去告訴顧正文,
我著急道,“顧以欽,你走吧。”
顧以欽捏緊了拳頭,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我,“我不走,商商,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不是我的妹妹?”
我沒有回答。
代替我回答的,是陸深沉的微微一笑,他大拇指在我唇上輕輕撫摸說,“她不是你的妹妹,但你依舊不能跟她在一起。”
他忽然直接將我推開,上去就給了顧以欽一腳跟,然後才慢悠悠地說,“這一腳,是為了讓你記住,因為你的母親害死了她的母親,她才會來顧家報仇。”
我惶恐不安站在陸深沉背後,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話。
陸深沉麵無表情,又給了顧以欽一腳,“這一腳,是提醒你,你跟秦商商之間,隔著的血海深仇 ,不僅僅是殺母之仇,還有一個未足月就流產的孩子。”
“好好回去想想,你該恨的人是誰。”陸深沉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便不再理會他。
轉過身,一手攬著我,半強製性把我拉回床上。
我透過他的肩膀,看見背靠在牆上,嘴角都被陸深沉踢出血跡的顧以欽,整個人身體晃了一晃,像是受到了無比巨大的打擊一般。
漸漸跪倒在地上,沉默了在那兒。
陸深沉卻視若無睹,招了招手讓大秘書進來,遞了一份精致的湯水放在桌上。
陸深沉隨手捏起勺子,勺了一勺吹了吹,讓我張嘴,“我喂你。”
我的神思還在顧以欽的身上,張嘴慢了半拍。
陸深沉的臉色陰下來,冷冷說了一句,“不要讓我看見你對他的在乎,會對他很不利。”
我連忙收回目光。
朝前湊了湊,一口喝掉他勺子裏的所有湯。
我們兩個人,就這麼當顧以欽是個空氣一般,旁若無人地秀著沒有絲毫溫情的恩愛。
良久。
顧以欽沒有再看我們一眼,站起身來有些踉蹌地走了出去。
當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的時候,我才伸手推開陸深沉手裏的勺子,別過頭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就不怕他告訴顧正文嗎?”
“他不會。”陸深沉慢條斯理地用嘴吹了吹勺子裏的湯,又遞到我嘴邊。
我目色幽冷地盯著他。
他笑,很危險的笑容,“怎麼,我下手重了,你在心疼他?”
我下意識因為他這個笑,身體顫了一顫,縮了縮舌頭,“才不會,我並不喜歡他。”
“那就好,我向來不喜歡我的東西包括我的人被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所碰,依照你的聰明才智,你實在不應該被他碰到了。”陸深沉再一次把勺子遞到嘴邊。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忤逆他,張嘴吞了。
陸深沉很滿意我的順從,可我卻從心底無端升起一種悲涼的感覺。
他到底把我當做是他的什麼?
在顧以欽麵前宣誓主權,結果他依舊不會放棄跟林靜言的婚禮,那麼又算是什麼?
“如果不讓顧以欽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並不會真正恨他的母親,至少現在看起來,他所有的恨意,全都被點燃了。”陸深沉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下他剛才的行為。
“這個辦法太冒險了。”我咽下自己的悲涼,試圖轉移注意力到我們的計劃上麵。
這個方法不僅僅是冒險,而是為了我們的利益,把顧以欽跟他的母親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很殘忍。
“兵行險招。”陸深沉噙著笑,“我一開始便告訴過你,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