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嘴裏的水,全都噴在了梁培培的臉上。
陸深沉意味深長地看向我,目光灼灼。
我感覺今晚做錯事的人是我。
明明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陸深沉也早已經取消了跟林靜言的婚禮,一切就跟一個巧合似得。
他也沒有繼續找我的麻煩。
偏偏!從梁培培這個不爭氣的孩子嘴裏,說出了那是我設計的。
我尷尬的隻想鑽進地縫裏。
幸好,陸深沉看著我目光裏,隻有深意,沒有怒意。
片刻之後,他噙著笑,從傅遠手中接過錄音筆。
梁培培感恩戴德地接了,就差眼淚鼻涕一大把,“商商,謝謝你,我們回頭見。”
隨後灰溜溜的跑了。
她走以後,陸深沉才淡淡開口,“我把東西還給她,不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報道,而是因為她今天陰差陽錯,救了你這蠢女人的命。”
十萬個為什麼……
我,“……”
陸深沉的手,朝走廊的盡頭一指。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看見一個婀娜多姿地很像秦燕的背影, 急匆匆地朝外麵跑出去。
隻能說是很像秦燕。
因為秦燕出門的時候,穿的並不是這一件衣服。
我楞了一下,不太明白陸深沉的意思。
他沒有繼續說話。
幾分鍾後,走廊裏就傳來了酒保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不得了了。殺人啦,出人命啦!”
陸深沉打了個手勢,傅遠一紮眼人就不見了。
再回來以後,他低眉順眼報告給陸深沉,“高天澤死了,房間裏有過迷香的蹤跡,沒有掙紮。”
我頓時如墜冰窟。
腦子裏盤旋著陸深沉剛才的話語。
梁培培陰差陽錯救了我的命……
如果,我是說如果,剛才我沒有被梁培培這件事情打岔,而是一間一間房間尋找。
可能在發現秦燕以後,也中了她的招。
那麼,秦燕既然選擇了殺人,就很有可能連我也一並殺掉,以絕後患。
我冰涼的手,被陸深沉握住。
他掌心傳遞過來的溫暖,讓我的靈魂稍稍回了原位。
他說,“新聞報道的事情,我原本以為是許映蘭做的手腳,沒有想到會是你。”
“不過沒關係,我本來也沒有準備跟靜言結婚。”
“倒是你,下一次再一個人莽莽撞撞不做好準備出來,我隻能等著替你收屍。”
一波又一波的信息,打得我措手不及。
陸深沉剛才說些什麼?
他本來就沒準備跟林靜言結婚?
誒,誒……
為什麼?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努力了很久,才讓自己鎮定下來,打了個寒顫問他,“高天澤是秦燕殺的?我以為,我以為她隻是出來給高天澤錢,讓他走人,沒想到她會殺人……”
陸深沉沒有給我確切的答複,“未必是秦燕動的手。”
還有別的人?
是許映蘭?
陸深沉今天說,要把那個下棋的人給找出來。
難道是許映蘭發現,秦燕竟然瞞著她在背後有這麼大一個秘密,這是身為棋子的漏洞,所以必須要斬草除根。
可這樣,也太殘忍了。
活生生一個人呀,白天我剛剛見他好好的,到晚上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無法接受。
陸深沉冷笑,“顧家這樣的事情,並不少。”
他什麼意思……
我一時間無法分清楚顧家,陸深沉,還有許映蘭之前,到底有著怎樣的關係跟恩怨。
隻覺得自己被一張巨大的網給網住。
而這張網,鋪天蓋地,在第二天我聽到警方消息的時候,變得格外滲人。
高天澤的死,上了江城的新聞。
但新聞上說,是有人在酒吧喝酒,意外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