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無法分清楚顧家,陸深沉,還有許映蘭之前,到底有著怎樣的關係跟恩怨。
隻覺得自己被一張巨大的網給網住。
而這張網,鋪天蓋地,在第二天我聽到警方消息的時候,變得格外滲人。
高天澤的死,上了江城的新聞。
但新聞上說,是有人在酒吧喝酒,意外醉死……
也就是說,高天澤的死,被定義為因剛剛出獄太過於興奮,喝酒太過,意外死亡。
而非人為。
這個結論讓人覺得很可怕。
這種殺人的手法似曾相識。
我冷笑一聲。
許映蘭在對我媽媽下手的時候 ,也把一場人為的車禍硬生生的變成了意外。
嗬嗬。
我當即就打電話給陸深沉,這一次是傅遠接的電話。
我問傅遠,“我要去警察局。”
傅遠說,“陸先生早已經安排好了人,我現在就來接秦小姐。”
我不知道,陸深沉為什麼會忽然把自己身邊的大秘書換成了傅遠。
但我知道,陸深沉選擇的人,必然是可以相信的。
可能是大秘書做錯了事情,也有可能,是陸深沉需要動手做什麼事情,才會調過來一個身手不凡的保鏢。
傅遠很準時地在顧家門口等我。
一輛陌生的車子,低調奢華,沒有了那四個‘0’。
路上,我皺著眉頭,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傅遠,大秘書呢?”
傅遠楞了一下,沒有對我隱瞞,“陸先生派她去陪林小姐了。”
哦,原來是這樣。
我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笑自己白白替陸深沉擔心身邊有人背叛,原來人家是把人留給了未婚妻。
心底漸漸蔓延上一層苦澀。
我別過頭去,不再言語。
隻一心看外麵的風景。
車子很快行駛到了警察局,傅遠一路帶著我,警局的人似乎都認識他,沒有人阻礙我們兩個人。
警局的人也很配合,我說要去查關於高天澤的檔案,他們也沒有阻攔我。
高天澤的檔案很正常,晚上十一點多鍾的時候一個人到達了那家酒吧,由於是私人的酒吧,所以進入酒吧裏麵以後就沒有了錄像。
期間有什麼人進去過,又或者做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死亡的房間裏沒有絲毫打鬥過的痕跡。
從檔案照片上看,隻有滿桌子喝完了的玻璃酒瓶,地上還有碎片。
高天澤就死在桌子旁邊,整個兒匍匐在地上的碎片上。
警察局對於這些資料,都是任憑我觀看。
隻有在我提出,想要去看一下高天澤的屍體的時候。
他們拒絕了我。
傅遠十分詫異地看著我。
大概是沒有想到,我一個女人膽子竟然這麼大。
我朝他笑笑,問他有沒有辦法讓我進去。
他打電話給了陸深沉,在稍等了幾分鍾以後,就有人領著我們去了一個長長的走廊。
越朝走廊裏麵走,寒氣越是逼人。
我心裏明白,應該是快要到屍檢處了。
之所以提出想要來看看,並不是因為我懂得些什麼東西,而是因為我覺得高天澤的死一定不是意外,肯定會有殺人的證據留下來。
我擔心許映蘭會派自己的人去撫平這件事情,然後匆匆火化掉。
傅遠應該是見識過市麵的,眼裏除了對我的詫異之外,沒別的畏懼感。
你覺得我是真不怕嗎?
不。
其實我挺慫的。
那話問出來以後我就後悔了。
但在顧家已經呆了這麼久,零零總總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發生了這麼多,如果就差高天澤這一步就前功盡棄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所以,我硬著頭皮也得上。
繞過最後一堵白牆,透明玻璃的屍檢處就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裏麵不鏽鋼桌案上,躺著個身形跟高天澤類似的男人,隻不過全身都被白布蒙著,隻露出一雙坑坑窪窪的腳底板。
我忍住心底想要吐的欲望,率先鼓足了勇氣,在所有警員和傅遠讚許的目光下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