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始行使,我再也控製不住計劃得逞的得意之情,從他身上起身,笑得前仰後伏的。
等我把眼淚都笑完了,才發現陸深沉眼神冰冷地盯著我。
還抬起手,準確無誤地在那口紅印的地方,擦了一擦。
他,他早就知道了……
我的笑容僵直在嘴角,再也無法落下。
車子裏的氣氛顯然是有些詭異不安。
連同我內心的疑惑跟舉措。
“你到底什麼意思?”我鼓起勇氣,抬頭問陸深沉。
他收回那冰冷的目光,並沒有繼續看我,而是慢條斯理地把手邊散落一地的衣服和筆記本整整齊齊排好,“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要氣氣林靜言而已。可你就不一樣了。從頭到尾,你都在縱容我,公司第一次傳出我們兩個人的緋聞,是你派出去的狗仔在機場偷拍的,上一次鬧得很大的更衣室事件,是我安排的,話我也說明了。而這一次,你明明知道自己臉上有口紅印,又明明知道一件衣服,一個電腦遮掩不住我,可你偏偏還欲蓋彌彰地讓林靜言看穿這一切。”
我一鼓作氣說完,“陸深沉,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可我這麼一大長串話,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
陸深沉剔了我一眼,“我想要做什麼,不該是你過問。”
“可你一直在拿我做擋箭牌,我有義務明白自己地位。”我追問。
他笑,“你想要什麼地位?”
我盯著他,想要從他那雙深邃無波的眼中,看出一絲絲別的情緒。
但是,沒有。
全都沒有。
隻有如同蟲洞要把我吸入的寒意。
“我想做陸夫人。”我一字一句。
堅定無比。
“好想法。”
安靜的車內,忽然響起了陸深沉孤單的掌聲。
他回答的三個字,並不能夠讓我釋懷。
反而在這種時候,他嘴角噙著的笑,他上揚的眉毛,還有他落拓的臉部線條,在我的眼裏。
無一不是在嘲笑著我。
肆意,嘲笑。
嘲笑我這樣的棋子,還妄想攀附上他。
我忽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跟被人抽空一般,懶懶倚在窗外看向流逝的風景。
我愛上的男人,有這世界上最堅硬的心。
最殘忍的手段,最冰冷的情……
車子漸漸停在了顧家的門口。
陸深沉很紳士地替我打開車門,剛才的事情完全不提,而是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該收網了。”
我懂他的意思。
秦燕的網,該收了。
憑借他找人的速度,那個女人,不出三天就會被揪出來。
在這三天之內,我要部署好顧家的每一步。
我有些疲倦地點了點頭,目送他的車子遠去以後,才朝顧家挪著無力的步伐。
走了兩步,兜裏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
拿出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鬼使神差,我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梁培培熟悉的聲音,“商商,商商,我看見你媽媽了!”
上次跟梁培培道別後,我專門找時間回憶了一下自己跟她的‘友情’。
說淺不淺,發小。
說深,也不算太深。
從江家出事以後,我就自動斬斷了所有的朋友,把自己包裹成了一隻刺蝟,拒絕所有人的關心。
包括梁培培。
而現在,起初對於她,我還是拒絕的。
所以我很懶散地瞥了一眼站在顧家二樓陽台冷冷盯著我的秦燕,朝著電話裏說,“我也看見了,她正朝著我笑呢。”
秦燕跟我媽媽長得真的一毛一樣。
別說是外人會認錯,就算是顧正文,也曾經一度淪陷過。
加上秦燕那種水性楊花的性子,能被八卦記者看見,並不意外。
誰知道梁培培忽然在電話裏大吼一句,“什麼,你也看見 了?你在我身邊嗎?我怎麼沒見著你?你為什麼會在醫院,你哪裏不舒服嗎?”
這下換我一愣。
醫院?
我抬頭望了望顧家的牌匾,嘴唇有些顫抖的開口問她,“你,你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