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此以後,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我在他走出去以後,用力甩上了門。
甩地震耳欲聾的。
我不需要他的保護,我不該祈求他的保護。
陸深沉於我,就如同是飛機上的降落傘。
如果沒有在關鍵的時刻出現,那麼,他就再也不必出現了。
一年前,我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
他不在。
現在才來說保護我。
晚了。
太晚了……
關上門後,我顫顫巍巍地把門鎖栓上,免得某個人再破門而入。
沒有絲毫猶豫的,我翻出手機打給梁培培,“培培,幫我買一盒避孕藥,要強效的那種,我現在不方便出門。”
我一低頭,冷笑。
是不方便。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青紫一片的,外麵又是五六月的天氣,我要是裹得嚴嚴實實出去,八成被鄰居說成是有病。
這裏是深市的平民區,出門三步就進另一戶的那種。
說實話,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會不習慣。
但沒想到,這樣窮的日子,卻過得比在顧家舒心地太多太多。
梁培培風風火火就衝了過來,敲門敲得跟沈牧野一樣震耳欲聾的,“商商,是我,開門。”
我打開門,從她手中拿過藥就生吞了下去。
陸深沉是故意不帶套的。
他他媽就沒想要放過我。
梁培培跟吃了蒼蠅一樣瞪著我身上的痕跡,“握草,你不會是又跟他睡了吧?你是不是有毛病?”
“嗯。”我淡淡應了一聲。
可不是有毛病嗎。
好不容易逃離開來,卻又被抓住。
不過,梁培培是了解我的人,她二話不說轉身就去我房間裏找跌打的紅花油,強製性拉住我坐在沙發上,給我背上上著藥油,“商商,你老實說,他是不是用強的了?”
“沒有,我自願的。”我閉上眼睛,趴在沙發上,感受著梁培培輕輕重重的力道,敷衍地說著違心的話。
梁培培的性子,風風火火的。
我怕她跟陸深沉起衝突,會受傷。
一年前因為陸深沉忽如其來的消失,梁培培抱著渾身是血的我在醫院裏攔醫生救我。
我無法忘記,她一遍一遍給醫生跪下的樣子。
那個時候,陸深沉在哪裏?
我們離開江城以後,梁培培毫不猶豫辭掉高薪的記者職業,徹底斷了跟傅遠的聯係,她說得男人如衣服,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那時候我就認定,她是我秦商商這輩子的親姐妹。
“商商,你可別後悔。”梁培培的聲音,縹緲的跟來自於天外似得。
我疲憊不堪地點點頭,放心把後背交給她,沉默地睡了過去。
陸深沉折騰的我睡到了晚上八點半才起床。
起床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包收拾東西。
你問我為什麼?
窩都快被陸深沉給端了,我還不立刻跑路呀?
梁培培夠仗義,新漲工資的工作也不要了,跟著我連夜遞了辭職信,我們兩趁著夜黑風高的時候,一溜煙跑到了深市的高鐵站。
高鐵還有一分鍾就要檢票的時候,梁培培後背的包忽然被人給扯開。
“我草泥馬有小偷。”梁培培一個回身,就對上了傅遠那張帶著笑意的臉。
“好久不見。”傅遠說。
我感覺到了絕望的氣息。
“好久不見你妹!”梁培培抄起手裏的手機就朝傅遠頭上砸過去,傅遠也沒躲。
很大一聲響。
完了以後她拉著我的手狂奔,我們兩一路沒命地朝車站出口跑。
畢竟傅遠來了,某個冷麵神肯定也在。
沒想到的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逃跑能力。
也低估了陸深沉。
跑到車站出口的時候,那輛4個‘0’的黑色轎車,在夜色中朝我閃了一閃遠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