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跟陸涵說,“你看看他的樣子,我希望你的將來,不要跟他一樣後悔。失去的東西,不一定都可以追的回來。我秦商商是這樣,我相信,江盡歌也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江盡歌是你的棋子,我是陸深沉的棋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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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陸涵持續搖了搖頭。
我不太想要繼續跟他爭辯下去。
轉身從洗手間擰了一塊毛巾,走到陸深沉的身邊,坐定。
輕柔地把毛巾搭在陸深沉的額頭上。
我知道,陸深沉不醒過來,陸涵是不會放我走的。
見我自顧自做著自己的動作,陸涵也不再說話,轉動輪椅,輕輕敲了門三下。
外麵的傅遠打開了門。
房間裏又隻剩下我一個人。
曾幾何時,我也曾經這樣躺在病床上,被陸深沉輕柔地照顧著。
我記得,那是我剛剛準備去顧家之前。
陸深沉問我,是否已經做好了決定。
其實,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在逼我。
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就是所謂的,咎由自取。
在顧正文第一次發瘋,對我下手沒輕沒重的時候,我當時就應該料想過會有怎樣的結局。
我的手輕輕在陸深沉緊皺的眉頭上撫摸而過。
他似乎感應到是我,眉頭皺了皺。
竟然神奇地鬆懈了。
我繼續漫無目的地給他擦拭。
從眉眼,到高挺的鼻子。
再到薄削的嘴唇。
棱角分明的下巴。
我曾經很癡迷於這張臉,不管從他嘴裏吐出的,是怎樣冰冷的話語。
他所讓我做的事情,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
我都樂意一一執行。
而現在,我才明白。
對這張臉的所有愛戀,都不過是一場結局早已經注定的錯誤。
我替他擦完臉,準備去清洗毛巾的時候。
他忽然伸出了手,拉住我手腕。
我整個人如遭電擊,掙紮著轉過頭,卻發現他還是緊閉著眼睛的。
想必是無意識。
隻是無意識。
就算是無意識,也不願意放過我嗎?
耳邊漸漸響起他帶著歎息的那句話,“商商,不要再離開我……”
語氣繾綣地讓人心酸。
陸深沉的體征穩定下來以後,門口傳來騷亂聲。
用耳朵一聽,是梁培培,“我就是耍酒瘋怎麼著了,你們把商商給我交出來,不然我就報警,我現在就報警。”
我匆匆忙忙拉開門。
很意外,這一次門沒有鎖。
大概是因為傅遠已經攔腰抱著梁培培的原因。
梁培培一隻高跟鞋踢得不知所蹤,另一隻被她抓在手裏,狠狠地砸在傅遠的背上,“你他們放開我,我跟你又不熟,你別碰我,我告你非禮呀。”
“培培。”我走過去,拿住她手中的那隻高跟鞋,看著她的眼睛,“我沒事。”
梁培培的酒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捏了捏我的臉,“真的是你呀,嚇死我了,我跟他們聚會回家,聽房東說你被人給劫持走了,我一猜就是陸深沉那個混蛋。”
“走,姐帶你回家。”梁培培整個人試圖從傅遠懷中掙脫開來。
我沒有讓她掛在我身上的用意得逞,而是安靜地搖了搖頭,“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
“有什麼事,難不成你還要在這裏陪陸深沉呀。”梁培培有些不高興了。
我們兩個站在人群裏,像是一場鬧劇。
陸涵並沒有出來看這場鬧劇。
但我知道,他無處不在。
於是,我點頭,“是,他還沒醒。”
他沒醒,陸涵就不會讓我回去。
梁培培恨鐵不成鋼地咬牙切齒,用手指頭戳了我兩下,想罵我沒出息又沒罵出口,幹脆一轉身,滿口的酒都吐在傅遠的懷裏。
幹淨整潔的走廊裏,瞬間充斥了一股濃重的酒精味兒。
人說,看一個男人愛不愛你,隻需要看你在發酒瘋的時候,他是怎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