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茫然地搖頭,不清楚。
這些天,因為擔憂陸深沉的傷勢,加上接二連三的打擊,我已經完全不記得禮拜幾初幾了。
沈牧野打開手機屏幕,遞給我看。
七月二十一號。
我渾身一震。
明明隻是下著雨,我卻有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
自從上一次陸深沉找到我以後,月經周期奇跡般地準確起來,都是每一個月的十六號。
而現在,已經二十一號了。
過了五天……
竟然過了五天了……
而我,沒有來月經……
我幹笑,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那個,推遲也是有可能的。”
沈牧野搖了搖頭,“商商,跟我去檢查一下吧,你不要自己騙自己了。這些天我都在你的身邊,從前你不愛吃的東西,這幾天我看你都有點,雖然挺累的,但是你的胃口卻變得很好,我是醫生,我清楚這裏麵的變化。”
我被沈牧野說的有些渾身發冷。
渾渾噩噩地被他給帶到了一家普通醫院裏。
掛急診,挽袖子,抽血,化驗。
一切茫然地按部就班。
當醫生把寫著陰性的單子從玻璃窗口那邊遞給我的時候,我才有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
人生,真的是。
峰回路轉,處處有驚喜。
我確實懷孕了。
在陸深沉已經忘了我以後,在孩子的爸爸徹底離開我以後,我竟然懷孕了……
我捏著那張報告單,坐在淩晨醫院空蕩蕩的等候椅上,發呆發了很久。
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
“準備怎麼辦?”沈牧野蹲在我麵前,扶著我的膝蓋抬頭看我。
他的眼睛裏有受傷,有無奈,還有很多我看不明白的情愫。
我暗啞著嗓子,別過頭,“你等我想一想,你給我一段時間想一想……”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留下孩子或者不留下,我現在都不能倉促地做出決定。
“好。我等你。”沈牧野的話,空靈地很受傷。
我把臉埋在自己的雙手之間,坐在那兒,長長一聲歎氣。
哎……
我跟沈牧野回到他住所,好好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早上十點多鍾。
沈牧野不在家裏,估計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
我自己穿好衣服走下樓梯,從鞋櫃旁邊的零錢罐裏找出了幾張十塊錢的紙幣,換上鞋子準備出門買早飯吃。
不是冰箱裏沒有食材,而是我自己懶得動手。
原本,如果就我一個人的話,餓著肚子等到沈牧野回來,他一定會為我準備很多好吃的。
可是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小東西,挨餓實在是不明智的舉動。
就在我拉開門準備接受陽光洗禮的時候,忽然發現,陽光在我麵前投下了兩個人影。
抬頭一看。
一個是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的梁培培。
另一個是忠實地站在她背後的傅遠。
多麼般配的一對兒。
“不好意思,麻煩讓讓。”我側過身,想要從梁培培身邊經過。
她抓著我的肩,發紅的眼睛裏甩出一滴淚。
她嘶啞著聲音朝我吼,“你特麼能不能聽我把話解釋清楚!”
眼淚從她臉上順下來,一直滑到她的脖頸。
她還沒來得及換下自己的睡袍。
一腳踩著拖鞋,一腳踩著高跟鞋,看起來是匆匆出門的樣子。
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應該是一晚上沒睡覺風馳電掣趕過來的。
換做別的事情,我一定會很感動。
可我了解梁培培的性子,她雖然風風火火的性格,但不是個莽撞的人。
這件事,她越在意,就說明她是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才會馬不停蹄趕過來想要跟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