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沉沒有被左曉菲拖得動,我低下頭,從口袋裏掏出最後的一把鈔票,砸在陸深沉的胸口上,“賠,這些錢夠了嗎?不夠我再去取。”
我的手,砸在他的左胸上。
淡淡的血腥味鑽入我的鼻子。
不知怎麼的,一聞到這個味道,我的胃裏,忽然翻江倒海,衝著陸深沉就‘哇’一口,吐了他滿身……
全場的人都因為我這個動作懵逼了。
我自己都懵逼了。
“抱歉。”胃裏還在翻江倒海,我連忙捂著嘴衝進旁邊的洗手間裏,連陸深沉的臉色都沒有來得及去看。
打開水龍頭,把剛才所喝的酒全都吐了個幹幹淨淨,我這才緩了一口氣。
抬起頭看鏡子裏那個臉色有些緋紅的女人。
因為醉酒而顯得嫵媚動人。
可偏偏,這張臉,這張如此熟悉的臉,他卻不認得了。
我用手捧了一捧涼水,撲在臉上,洗去所有的淚痕。
就聽見背後有聲音尖銳地問我,“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這裏是女洗手間,能進來的人,自然是左曉菲。
我沒有回頭,也懶得看鏡子裏她的樣子,聲音冷淡,“要是我懷了陸深沉的孩子,你準備怎麼辦?”
“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打掉唄。”左曉菲雙手抱胸,心高氣傲的樣子,似乎用錢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我冷笑,抽出旁邊的紙巾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這才鎮定自若地轉過身來,挑眉問她,“多少都可以嗎?”
“多少都可以。”左曉菲很堅定。
我打開手機,佯裝在錄音的樣子,笑看著她,“來,說給我聽聽,一個開國功勳將軍的家裏,到底有多少錢,是怎麼來的,是國家送的嗎?你準備給我多少,一個億,還是十個億?”
“秦商商,你不要跟我玩花樣!”左曉菲湊近我,想要關掉我的手機。
我嗬嗬一笑,把手機在手中轉了一個圈兒,屏幕對著她,搖了搖。
我的手機,本來就是關機的。
在掛掉梁培培的電話以後,一直都沒有打開過。
我害怕一開機,就是梁培培的狂轟亂炸。
也害怕,自己會一時心軟。
在我還沒有能夠說服地 了我自己的時候,我不想要去接觸有關於梁培培的任何事情。
左曉菲被我給氣炸了,抬手就想要推我。
她還是挺聰明的,知道打我沒什麼用處,還是把我推倒來的比較劃算。
萬一孩子就這麼沒了呢?
我盯著她青一片白一片的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不跟你鬧騰,我不過是剛才空腹在吧台喝了兩杯雞尾酒,腸胃不舒服而已,看你這緊張的樣子。”
“小妹妹,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即使勉強了,也總有一天會拋棄你。”我朝前走,路過左曉菲的左邊,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語重心長。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大廳裏的人都散的七七八八了。
陸深沉大概是去處理衣服身上的髒東西,隻有沈牧野一個人站在那裏等我。
我盯著頭頂上的霓虹,忽然就恍惚起來。
曾幾何時,我記得,哪怕是來一個大姨媽而已,陸深沉都會緊張地沒有好臉色,抱著我四處找溫暖我的辦法,甚至不顧形象地闖進女廁所裏。
要是他還記得我,我這麼吐了,他一定更加緊張,甚至會立刻讓醫生會診的吧?
嗬嗬。
真難過,如今的他隻是默然轉身,對待我跟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沈牧野上前給我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江城的夏季,比深市要來的濕冷的多。
我走出深淺會所,打了一個寒顫。
沈牧野說,“我去幫你買一根驗孕棒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既然在外麵都聽見了,不是應該知道,我不過是喝酒喝多了而已。”
沈牧野打開車門的手一頓,緩緩扭過頭來,語氣無奈,“商商,你知道今天幾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