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忍心不要他。
我擦幹淨臉上的淚,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慢慢走進雨幕裏。
可雨點並沒有落在我身上,我的頭頂上,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
我嚇了一跳。
猛然一回頭,才發現自己身後站著一個帶著那種黑色的霧霾口罩的男人,水靈靈的一雙眼睛裏,看見我滿是激動。
“怎麼出來不帶傘?”
顧以欽的聲音啞啞的,帶著重逢的喜悅。
我激動地不行,轉過身就抱住他的腰,順便把臉上的雨水跟淚水蹭在他的胸前,我的聲音也是濕潤的,“你去哪裏了,我還以為……”
“以為我死了,偷偷被林明旭給殺了嗎?”顧以欽帶著笑摘下口罩。
他的下巴上全是胡子拉紮的,蹭在我的額頭上,弄得很癢癢。
我‘咯咯’地笑,點點頭,又搖搖頭。
臉上全是淚水。
顧以欽撫摸著我的頭,把我按在他的胸口,歎了一口氣,“終於看見你發自內心的笑了,真好。”
他這話這麼一出,我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些天以來,應該是說,從那一次分別以來。
顧以欽一直都在我的身邊,暗中跟蹤著我,保護著我。
他害怕林明旭會繼續對我不利。
所以我跟梁培培,跟沈牧野,跟陸深沉的一切,他應該全部都看在眼裏。
他看著我這幾天的傷心難過,最終還是忍不住出來安撫我。
我抬頭,朝顧以欽笑了笑,“謝謝你。”
他的聲音,也有些哽咽,“商商,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真好。
失去了陸深沉,失去了梁培培。
至少我的顧以欽回來了。
現在我跟顧以欽的感情,早已跳出了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情愛愛,在我的心裏,他就是我真真正正的哥哥,愛護我,寵我,疼我,幫助我,卻不說愛我。
我順理成章帶著顧以欽回到了沈牧野的房子。
沈牧野正端著一杯咖啡坐在陽台上賞雨,看見我後麵跟著一個男人進屋,他差一點兒條件反射把自己手裏的咖啡杯砸在顧以欽的身上。
我敢保證,要是他丟出了手裏的咖啡杯,最後倒黴的一定是他自己。
顧以欽摘下了口罩,兩個大男人大眼瞪小眼,互相都抱著警惕的心思。
沈牧野抱著一個抱枕坐在沙發上,語帶怨念地質問我,“你帶個逃犯回來,這樣不太好吧?”
我朝他安撫地笑笑,“就因為他是逃犯,所以才應該跟我回來呀,畢竟,你這裏比較安全一點。”
我說的是實話。
放眼整個江城,要是想要顧以欽安置下來,隻有沈牧野的家了。
我雖然不知道沈牧野是做什麼的,可是我知道,他有能力保護我跟顧以欽。
可是沈牧野的臉色卻不是很爽,嘟著嘴巴,一臉不情願,“可他會打擾我們兩個人的二人世界。”
“是三個人的世界。”我朝沈牧野比了個‘三’的手勢,“不過現在是四個人了。”
這次換顧以欽楞了一愣,“什麼意思?”
我在顧以欽的麵前轉了一圈兒,“有沒有發現我變胖了?”
顧以欽點了點頭。
我的聲音輕輕的,“顧以欽,我懷孕了,陸深沉的。”
他的臉色在那麼一瞬間,有一些僵硬。
但隨即又扯出笑臉,“那陸深沉呢?”
我慫了慫肩膀,“你不是一直跟著我嗎,他忘記我了,就這麼簡單。”
“所以?”顧以欽問我。
我說,“所以,這個孩子,我會一個人生下來。”
站在我眼前的男人,眼底略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但他最終還是慎重地點了點頭,“好,生下來,我照顧他。”
“喂喂喂,我可是這個孩子的幹爹,你不準跟我搶,我早就預定好了的,是不是商商?”沈牧野氣得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橫在我們兩個人中間,把手裏的抱枕丟在顧以欽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