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沉攔腰抱起我,幾乎是抱著我的同時,他摸到我腿根的血,隨後整個人僵在那。
我朝他笑,眼淚忍不住委屈地掉下來,心底是大雨滂沱,永無休止。
我說,“陸先生,我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陸深沉麵色駭人地抱著我轉身去汽車裏,幾乎是怒吼著命令傅遠,“把陸涵叫來!”
傅遠的手機差點被嚇到脫手。
這一路傅遠大概是拿出了他生平所學最牛逼的車技。
總之風馳電掣地連闖十幾個紅燈。
得虧是豪車,還有陸深沉把我給緊緊護在懷裏。
我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整個人冷的不像話。
其實這個孩子,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容易保胎。
沈牧野跟顧以欽整日整夜無微不至照顧著我,也是因為我第一個孩子的死亡,給我的子宮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
簡單來說,就是當時沒有縫合地好,所以沈牧野擔心我會因為肚子太大而子宮破裂。
沒想到的是,我沒有來得及等到子宮破裂,倒是怕逃不開先兆流產了。
真的是。
原以為是左曉菲告訴了陸深沉這件事,陸深沉故意來看看,卻沒想到,他還會把我給送到醫院裏去。
車子到達醫院時,陸深沉抱著我大步往外走,看到個小護士就厲聲質問,“手術室在哪兒?!”
小護士被嚇得一哆嗦,朝身後指了指。
陸深沉就滿身戾氣地抱著我往手術室走,把我往手術台上一放,陸涵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雖然已經換好了全套的手術服,但是在看見我的時候,他的動作還是明顯地一愣。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
大概是沒有想到,陸深沉居然又會抱著我出現在他的麵前。
是不是他想起了我,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情況?
我抱著肚子,躺在那裏沒有敢說話。
耳邊聽到陸涵略模糊的問話,“哪兒疼?”
“我懷孕了,腹痛見紅了。”我帶著很大的勇氣,小聲說著正常的話語。
手術室整個屋子的氣氛都有些奇怪。
疼痛讓我的大腦無比清醒,我依舊聞得到鼻尖屬於陸深沉獨有的薄荷味的氣息,那樣濃烈地環繞在身體周邊,讓人莫名安心。
陸涵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陸深沉,隨後推著陸深沉出了手術室。
我聽到手術室門被關上之前陸涵有些沉重的問話,“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嗎?”
但我沒有聽清楚陸深沉的回答。
手術室的門半開著。
我躺在那兒,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外麵來了不少的人。
尤其是左曉菲的那張臉,她臉上的表情,奇怪極了。
沒有焦急,沒有恐懼,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好像一切都是掌握在她手中的一樣。
我忽然就渾身發冷,想起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陸深沉不記得我了。
他不愛我。
可如果左曉菲告訴他,我懷的是他的孩子。
那麼,結果隻有一個。
他會讓我拿掉這個孩子。
這就是他來找我的原因?!
就在我渾身冰冷,掙紮著想要從手術台上下來的時候,手術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進來的隻有陸涵一個人。
他慢條斯理的在我麵前帶著手套,然後拿起一個眼熟的手術工具。
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我聲音顫顫地問,“陸涵,你拿麻醉做什麼?”
心裏隱約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我卻不願意相信。
我不過是先兆流產而已,我也懷過孩子,我知道,再怎麼樣,隻要想要保住這個孩子,都不可以對母體進行麻醉。
除非,除非……
眼淚猛地湧出眼眶,我整個人躺在手術台上不停咬著嘴唇,可我的左躲右避都無濟於事,在我掙紮的時候,那個針頭毫不客氣地紮進了我的後背裏。
一股麻麻的脹痛的感覺從脊髓裏傳來。
我的整個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