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沉重,“傅遠死了……”
我一臉懵逼。第一個動作居然是放下手機,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定自己沒有幻聽以後。
我問他,“今天不是愚人節,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沈牧野十分鄭重的,認真的,扶著我的肩膀,再一次重複了一遍我知道的事實,“傅遠確實死了。”
“他,他怎麼死的……哈哈哈,你別逗我了,我晚上在商場那會兒還看見他了,穿著得體的西裝,前所未有地帥氣,他怎麼可能死呢?”
我笑。
聲音也在笑。
似乎是隻有笑,才能驅散我心底對那麼一絲不可能的畏懼感。
我覺得周身遍體生寒。
“他死了,胸口一共十一槍,每一槍都是一個血淋漓的洞口。”顧以欽站直了身體,朝我們這裏看過來。
“你給我閉嘴!”沈牧野從來沒有這麼凶過。
這是他第一次,用力吼一個人。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怕我承受不住,所以不讓顧以欽說那些不好的事情。
可我的腦子,從顧以欽的話裏,完全回不過神來。
十一槍?
十一個洞。
怎麼可能?
傅遠的身手那麼好?
我忽然就想起梁培培打給我的電話,會不會,是為了這件事?
傅遠死了,傅遠如果真的死了,死在跟她求婚的當天,她該有多麼難過呀?
“到底怎麼了,他怎麼會死呢?”我抓著沈牧野的胳膊,指甲幾乎都要掐進他的肉裏去。
他沒有覺得痛。
而是臉色慘白地告訴我,“林明旭抓了梁培培,本來是想要威脅你去見他的,可之前我跟陸深沉為了保護你,切斷了所有外界可以聯絡你的方式,林明旭的電話打不進來,所以,最後傅遠去了……”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去了,或許傅遠不會死?”我茫然地盯著沈牧野,想要確定是不是這個答案。
但沈牧野似乎是立刻回過神來,反手把我被抱住,“瞎說什麼,是幸好你沒有去,否則,否則……”
他沒敢繼續說下去。
可我卻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如果是我去了,那麼,今晚死的人,可能就是我……
但,為什麼是傅遠。
怎麼能是傅遠?
他是替我去死的?
我顫抖地抓著我的手機,持續不斷地撥出梁培培的號碼。
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樣,不是十幾聲以後自動掛斷。
而是一聲過後,就被掛斷。
我打了十幾次,無一例外。
梁培培不接我的電話,顯而易見。
我無法想象,她現在是怎樣一副情景,她該有多麼傷心,多麼難過。
那個笑嘻嘻告訴我,自己沒有喜歡傅遠,隻是不想要一個人了而已的梁培培,那個口是心非,卻總是強顏歡笑,不告訴別人自己不開心的梁培培。
該有多難過……
“傅遠,的屍體在哪裏?我要去見他!”我抓著沈牧野的手。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出拒絕的話。
我把他的話堵在了唇齒間,“求你了……沈牧野,我求求你……”
“你應該跟我離開江城,林明旭沒有抓到,陸深沉帶人去的時候,梁培培渾身是血,傅遠已經沒氣了,林明旭也不知所蹤,江城實在是太危險了,你必須跟我走。”
顧以欽不容置疑地走過來抓住我的胳膊。
毫無預兆的,我發瘋一樣甩開他的手,紅著一雙眼睛瞪著他,“我不會跟你走,我不能丟下梁培培一個人!”
“如果沒有她,你之前不會發生那些事情。”顧以欽的聲音低低的。
像是拚命壓抑著怒火。
我吸了吸鼻子,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淚,“不,就算沒有梁培培,該發生的事情都會發生,當年的事情,錯的是我一意孤行,事情已經過去了,當年是梁培培陪著我挺過來的,我不能放任她不管。”
“如果你出去,可能會死,你也要去嗎?”顧以欽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