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一見,我才明白之前顧以欽口中的軍閥,是怎樣一種氣勢。
他隻是單單坐在那裏,拄著龍頭拐杖,周身那種肅殺的氣氛就起來了。
不難想象,這個左老當年在戰場上是如何雷厲風行,殺人如麻的。
我們兩個上車以後。
左老隻是朝我很禮貌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些什麼話。
但沈牧野卻是緊緊抓著我的手腕,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車子一路平穩駛進江城郊區最大的皇家莊園裏,繞過一個巨大的噴泉,最終停在一座龐大的建築物門口。
嗯,非常龐大。
龐大到跟我上大學時候,學校裏的圖書館一樣,十層樓高的樣子,占地麵積又廣。
連豪宅兩個字,恐怕都配不上這座房子。
簡直是宮殿。。。。。
一路有傭人恭敬地朝左老鞠躬,我有些戰戰兢兢的跟在他身後朝裏麵走著。
怪不得都說,左老是一個根本無法跨越的大山,這個財力跟物力,不是顧正文當初可以比的。
我一路無言。
可沈牧野卻好像見怪不怪似得,對周圍的風景一點兒也不在意。
輕車熟路跟在後麵進了大門。
左老在敞亮的大廳裏隨手坐在首座,讓傭人給我們兩個人上了一杯茶。
我看的仔細,沈牧野的茶杯,跟我是不一樣的。
我用的是客人的那種茶杯,而沈牧野的,倒是跟左老剛才在車子裏的杯子有幾分的相像。
這是什麼原因?
難不成左老又看上沈牧野做他孫女婿了?
“秦小姐,我這屋子看起來裝修還不錯吧?”左老抿了一口自己的茶水,朝我笑嗬嗬的。
我卻渾身發毛,有些疲於應付。
他接著又閑扯了幾句話,在他說話的時候,我環顧了四周,並沒有料想中的各種軍官呀或者保鏢,整個樓上樓下,全都是看起來無害的傭人。
而且這些傭人看見左老坐進來,並不是十分畏懼,反而臉上洋溢著笑容。
說明左老平日裏沒有壓迫他們,至少不是站在一個高姿態的情況下指揮他們。
總得來說,左老家裏的氛圍,比當初在顧正文家,要少了些壓抑。
茶過三巡以後,左老慢悠悠地站起來,看著我笑,“秦小姐,現在茶也喝了,我覺得我們應該進書房裏去談些你感興趣,我也感興趣的事情了,牧野,你就在這裏多逛逛,也許久沒有來了,後院的那顆小樹,可長得有三層樓那麼高了。”
氣場這東西,真的跟語調高低,語氣輕重無關。
即使左老說話是慢悠悠,溫沉沉的,可裏麵卻帶著一種震懾人力的力量,我不自覺地站起來,整個人都有些害怕。
沈牧野也跟著我站了起來。
沉默了那麼久的他,將我的手腕緊緊攥在手心裏,衝著左老說道,“這麼不巧,你們兩個人感興趣的事情,恰好也是我最感興趣的事情,不如我們三個人一起進去談好了。”
左老的眼睛半眯起來,他斜視了沈牧野一眼。
氣氛頓時凝滯起來。
我的手心裏出了一把汗,我以為他可能是要發飆了,畢竟沈牧野居然當眾忤逆了他的意思。
當著這麼多傭人的麵。
可左老並沒有,他依然是淡淡的語氣,“怎麼,長大了翅膀就長硬了,舅舅說的話也不聽了?還是你也跟外麵的人一樣,覺得你舅舅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把她交給我,就那麼地不放心嗎?你這麼多年沒有回來,沒有去自己的房間瞧瞧,卻光是在意這個女人,你要我怎麼想?”
我倒吸了一口氣。
渾身逐漸冰涼起來。
手腕僵硬地在沈牧野手中轉了一轉,抽出來,退後兩步,不可置信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