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綁在那裏的顧以欽。
確切的說,顧以欽是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整個人以一種懺悔的姿勢綁在那裏。
渾身都是血淋漓的。
林明旭不是一個人站在那兒。
他背後還有幾個小羅羅,看起來也是練家子。
林明旭轉過臉朝後麵的人說,“來,讓他清醒清醒,看看是誰來了。”
陸深沉聽到這句話,立刻就捂住了我的眼睛。
他說,“別看。”
可他的動作太慢,指縫微寬。
我還是從他的遮擋裏看見了,有一把匕首。
應該就是一直在顧以欽腰間的那把匕首,很迅猛地紮進了顧以欽的大腿上。
血花‘刺啦’一下冒出來。
濺得那個紮他的人一臉。
顧以欽發出極其淺的一陣悶哼。
我的心跟著一顫,整個人不可抑製地嗚咽起來,“不要!”
陸深沉伸出長臂把我扯進懷裏,用自己的胸膛擋住我的視線。
我閉上眼,聲音裏充滿裏疲憊,“陸深沉,救他,求求你,救他。”
陸深沉恍若未聞地低頭往我發頂吻了吻,健碩的身形穩如泰山,立在麵前,巍然不動。
他心髒跳得很快。
似乎是不安。
箍住我的力道比以往都重。
他在我頭頂落下重重地喊聲,“沈牧野,帶她走!”
在他這句話落下的同時,我聽到林明旭像夜梟一樣的笑聲,“走呀,你隻要離開這裏一步,我現在就讓顧以欽死在這兒。”
顧以欽呼吸微弱地,但也在跟我說,“走啊,商商,快走……”
林明旭隔著距離挑釁地看著我,隨後在那些手下人的攙扶下,悠悠走到顧以欽的麵前,慢動作抬起拿著匕首的那隻手。
隨後極快地紮了顧以欽的掌心。
顧以欽麵色不變,渾身卻崩得緊緊的。
林明旭說,“剛才那一匕首,是因為你背叛了我。而這一匕首,是為了我的妹妹林靜言,你知道她瘋了嗎?你知道一個千金大小姐是怎麼被你逼瘋了的?你明不明白?!”
我死死咬著嘴唇,眼淚沁在眼窩,熱得發燙,情緒由於太過激烈,整個人不停發著抖。
一定很痛吧。
那血順著顧以欽的手掌,一滴,又一滴朝下麵落。
他一定是很痛很痛吧?
陸深沉擋在我麵前,身姿筆直,背影挺拔高大。
他盯著林明旭聲音冰冷地說,“我答應你的所有條件。”
林明旭把匕首一個反轉對著自己的臉,用舌尖舔著匕首上的血跡,眼神裏全是嗜血的光芒,“可惜呀,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不想要之前的條件了,我隻要她。”
他的另一隻手,把槍朝我一指。
毫無意外的。
陸深沉冷冷地回應了他三個字,“你做夢。”
林明旭說話時,眼睛一直看向陸深沉身後的我,即便我被擋得嚴嚴實實,依舊能感受到那道吃人的目光。
帶著刻骨的恨意。
恨不得用手裏的匕首把我扒皮抽筋才能解恨。
我的腦海裏想起左老所說的話,大概也就猜到了林明旭跟陸深沉談的條件是什麼,無非就是放棄我跟左曉菲在一起,然後放他走一類的。
夠了。
這件事情到這裏,已經夠了。
一個時秋,一個傅遠,還有一個顧以欽。
我不希望再多一個人了。
為了我跟陸深沉的事情,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價。
就到此為止吧。
我隻思索了十幾秒,就拉了拉陸深沉的手臂。
從他背後走出來,帶著漠然的臉抬頭看向他。
我說,“陸先生,左老想要的東西,在我的手裏,還有,顧以欽的命,是我欠他的,都跟你沒有關係,希望你可以讓開,讓我自己解決。”
陸深沉似乎被我某句話給激怒,掐著我的肩膀咬著牙恨聲道,“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