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真相都不重要了。
不管小野是誰的孩子,也不管我跟他之間有沒有血緣關係,在這一刻,他就是我的兒子。
我全身心地在牽掛著他。
我低下頭,抹了一把眼淚,對陸深沉說:“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可是,你也得答應我。小野那邊有什麼進展,你一定要告訴我,別讓我擔心。要不,你讓人把我的病房安排在手術室附近,我……”
陸深沉黑了臉:“你剛答應過我什麼,又忘了嗎?”
我默默地垂淚,不作聲了。
沒辦法,陸深沉隻能幫我擦淚,又安慰我:“你是他媽媽,當然有權知道一切事情,但你現在要顧好你自己,別讓我分心。”
我點頭。
我一個人忐忑不安的在病房裏睡了一小會兒,就聽見了外麵傳來很多嘈雜的聲音。
睜開眼睛一看,就看見了我的病房門口站著兩個女人,都很知書達理的樣子,神色急切地朝我裏麵張望著。
但是礙於門口有陸深沉留下的保鏢,所以都沒有能夠進來。
我對著保鏢說了一句,“讓她們進來。”
這才看見那兩個女人臉上揣著擔憂走過來。
還沒有等我開口問,她們就自我介紹,“是小野的媽媽吧,我們是小野的老師,聽說他出了車禍, 所以特意過來看看的。”
我張了張嘴,原本準備告訴她們,我不是。
可腦子裏一想到渾身是血的小野,跟他軟軟蠕蠕喊我媽媽的樣子,我忽然就住了口。
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那兩個老師對視一眼,笑了笑,“我就說,您一定是小野的媽媽,他經常把你的照片帶到學校裏給我們看,興高采烈的指著說,這是他的媽媽。你看,我們學校幼兒園學生天地裏,還掛著您的照片呢。”
她們這麼一說,順勢從包裏拿出了一張照片。
我接過,低頭一看。
照片裏的人,確實是我。
隻不過,這拍攝的角度,還有時間。
卻讓我有些惶恐。
為什麼惶恐呢?
因為,那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我跟沈牧野在昆明的時間。
畫麵上,我正站在陽台那裏曬衣服,當聽到沈牧野按下快門的時候,我還轉身笑著問他,“你拍我做什麼?”
為什麼惶恐呢?
因為,那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我跟沈牧野在昆明的時間。
畫麵上,我正站在陽台那裏曬衣服,當聽到沈牧野按下快門的時候,我還轉身笑著問他,“你拍我做什麼?”
那時候,我已經跟沈牧野來到了昆明,也已經住在一起過最普通的日子。
可,為什麼小野會有這張照片。
我原以為,老師嘴裏所說的照片,應該是陸深沉保存的有關於我三年之前的照片。
完全沒有想過,怎麼會是這三年的?
見我楞在那裏,那個老師可能覺得是我觸景傷情了,安慰我,“沒關係的,小野媽媽,沈小野這個孩子很乖很聽話,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
我詫異的抬頭。
為這微妙的稱呼,整個人怔在那裏。
我傻乎乎的問了一句,“你剛才叫小野什麼?”
“沈小野呀。小野媽媽,你?”那老師比我還要吃驚,隨後捂著嘴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可能是出差太久了,你看,這家長就是不能離開孩子太久,時間久了都跟媽媽不親了。沈小野的爸爸曾經跟我說過,小野的媽媽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經常要出國去,一呆就是三四年,所以很久沒有見過孩子,小野也很想念他的媽媽。”
我已經徹底回不過神來。
這個老師一直在重複著,沈小野。
沈小野。
為什麼不是陸小野?
沈牧野,沈小野。
我在心底猜測了一個不可能的答案,接著按耐住心底的不安,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老師,“那個,那,他的爸爸,沈牧野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