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弘也端起滿坦碗幹酒向呂紫劍敬酒:“呂教官不認識我,我可是早就曉得您了,武林高手,佩服之至,我幹了,您請自便。”一口飲盡。
呂紫劍飲了一小口酒:“嗬嗬,袁中校過獎了。”湖北口音。
“那陣我還小。”袁哲弘說,“聽家父說到過您,家父在盧作孚手下當差。”
“啊,盧作孚,民生公司的董事長,交通部的次長,他可是了不起!”呂紫劍伸拇指。
“確實了不起!”袁哲弘說,“家父說,民國十三年,盧作孚跟各國列強爭奪川江航權,請您出手與日本浪人頭子三井秀夫在宜昌決鬥,三井不是您的對手,您黑虎掏心送他一命歸西,當時宜昌的報紙登了號外,您被譽為‘長江大俠’。”
“好漢不提當年勇。”呂紫劍撫須笑。
寧孝原插話:“我老師早年就在上海抗擊過日本黒惡勢力。”
袁哲弘說:“家父還說,宜昌二道巷子人稱‘七十二地煞’的惡勢力欺淩百姓,當地一些拳師力推您領首,義結‘三十六天罡’行俠仗義,打垮了‘七十二地煞’。還說,為抗議國民政府‘廢止中醫案’,您被選為中醫醫療組的組長。”
呂紫劍笑:“老夫倒是略知些國醫。”
袁哲弘問:“呂教官,您是從軍來重慶的?”
呂紫劍收了笑:“日本鬼子十惡不赦,我親曆了南京大屠殺,我是逃難來重慶的。”
袁哲弘說:“聽說蔣委員長那人稱十三太保的護衛都是您的學生。”
呂紫劍撚須道:“我乃民間武士一個,盡些薄力而已……”
趙雯對呂紫劍肅然起敬。
寧孝原與袁哲弘酒碗碰得叮當響,都滿坦碗幹酒下肚。塗啞巴添酒上菜,嗚哩哇啦比大拇指。
“……寧孝原,你這碗酒不喝幹就不是男人!”袁哲弘腳踏板凳,倒扣喝幹的酒碗,兩眼血紅。
寧孝原仰頭喝完碗中酒:“袁哲弘,老子要不是男人,這天下就沒有男人了!”砸了手中酒碗。
趙雯鎖眉頭:“好了,莫喝了!”
兩人繼續對飲,袁哲弘也砸了喝幹的酒碗。
趙雯苦了臉:“硬是,耍酒瘋!”
呂紫劍端坐:“嘿嘿,你兩個有一拚。聽趙雯女子的,別喝了。”
兩人依舊對飲,不把對方喝倒不罷休。
呂紫劍肅了臉:“別喝了,啥事都有個度,喝高興就好。聽老夫的,都坐下。”
兩人才坐下。
呂紫劍問到戰場上的事情,寧孝原說了抵禦日寇的石牌保衛戰,說了沒有槍炮聲的三個小時的肉搏血戰……趙雯聽著,熱血沸騰,欽佩又擔心寧孝原的安危。寧孝原的講說不無自誇,她聽得出來,他是借酒話說給她聽。女人的心如水,男人的豪勇激起她心中狂瀾,自己是少了花木蘭、梁紅玉的巾幗女英雄氣,自己若是男人就好,也上前線去跟日本鬼子拚殺。她察覺袁哲弘的目光有欽佩有妒忌有不削,幾次張口又沒有說話。她知道,袁哲弘做的特工的事情是不會在這種場合說的。
呂紫劍撫須點首:“不懼無對手,無畏滅強敵,小日本鬼子的末日來了……”
塗啞巴聽不見寧孝原的講說,卻感覺出鐵血大戰的殘酷,倒豎眉頭捏緊拳頭。呂紫劍因事先走一步,叮囑趙雯看管好他徒兒和袁中校,說喝酒盡興就好。寧孝原、袁哲弘送呂紫劍出門,回來後繼續喝,叫塗啞巴添酒加菜。
“趙雯,你把心放到肚子裏,我兄弟兩個是喝不倒的。”又一碗酒下肚後,寧孝原打酒嗝說。
“對頭,我兩兄弟就沒有喝倒過。”袁哲弘也打酒嗝說。
趙雯心淌熱流,他倆以兄弟相稱就好:“那你們慢點喝,少喝點,要得不。”
“要得要得。”寧孝原說。
“對頭對頭。”袁哲弘說。
趙雯也有酒量,笑舉酒碗敬酒,卻不知先敬哪個為好,就跟他倆一起碰碗:“來,我敬你兩兄弟,都隻許喝一口,喝多了罰鑽桌子。”
兩個男人聽話,就都隻喝了一口。兩個男人確實酒量大,都紅臉關公了,說話吐詞清清楚楚。
趙雯說:“喝酒熱鬧,喝咖啡清靜,改天我做東,請你兩個去心心咖啡店吃咖啡。”
兩個男人都說要得。就說到徐局長被孔二小姐扇耳失的事情。寧孝原大笑:“她扇他一耳失,他說是有蚊子,哈哈哈哈!”袁哲弘笑:“這就叫審時度勢。”寧孝原說:“不,是見風使舵。”趙雯啃鴨腳板:“你們曉得徐局長後來的事情不?”寧孝原說:“不曉得。”袁哲弘說:“不清楚。”趙雯說:“事隔三天,《中央日報》頭版頭條報道了中央社的消息,徐局長榮任四川省警察廳廳長。”“咳,如此媚骨的官員。”袁哲弘搖首。“他媽的,家夥會做人!”寧孝原喊叫。趙雯抿嘴笑:“田老板那‘心心咖啡店’的生意越發地興旺了……”
“叭……”
酒館外響起槍響。
寧孝原、袁哲弘都掏槍護住趙雯,塗啞巴貓兒般竄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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