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路過“抗戰勝利紀功碑”,遇見了寧孝原的父親寧道興伯伯,寧伯伯說她好久都沒有去他家了,說是想請她和她父母去他家吃飯。她祝賀寧伯伯從重慶總商會的會董高升為副會長,說她最近的事情多,有空了一定叫上父母親去拜望。寧伯伯很高興,問起她和孝原的事情。她說,她跟孝原說好了的,他們的事情等戰爭結束之後再說。寧伯伯點頭又搖頭,走開幾步又回來,低聲說,塗妹崽被抓了,說她是華鎣山暴亂的頭兒。她聽後大驚,鎮定說,寧伯伯,您是說塗姐被抓了?寧道興點頭。寧伯伯,您咋曉得的?寧道興歎氣,我親眼看見的,是袁哲弘帶人來我家抓走她的……聽完寧伯伯的講述她好著急,她知道,因為叛徒的出賣,川東地下黨和重慶的地下黨遭受到嚴重的打擊;華鎣山遊擊隊的起義給予了國民黨反動派有力的回擊,卻因力量懸殊損失慘重。分析國共雙方的情報和報紙廣播的信息後,她慶幸塗姐還活著,華鎣山遊擊隊副隊長的她和她的戰友們依然在堅持鬥爭。不想她被捕了。她與塗姐常有聯絡,她將獲得的情報通過塗姐都及時報告了中央。
得設法救出塗姐,她約了袁哲弘來江邊見麵。
袁哲弘來了,戴墨鏡,穿深色短袖襯衫、背帶褲,很疲憊的樣兒。
她走出江水,迎上去,看手表,11點正:“嗯,還準時,我還擔心你不來呢。”
袁哲弘取下墨鏡放入衣兜,笑道:“趙雯召見,豈敢不來。”
“曉得,你有女伴了。”
“當然,我的女伴是趙雯。”
“不是吧,那個穿翻毛大衣的漂亮女人,緊摟著你在大街上耀武揚威。”
“哈,你還在嫉妒,去年冬天的事情還耿耿於懷。跟你說了,那是我同事朱莉莉。我說過,那是氣你的。朱莉莉見你跟寧孝原進了沙利文,就跑來喊我,我們趕到時,你兩個已出沙利文走到街上了。她就挽了我的手走,故意讓你們看見。”
“哼,雕蟲小技。”
袁哲弘笑:“走吧,美人,去那牛背石上坐,我給你揩腳,給你穿鞋襪。”挽了她的手走。
她隨他走,坐到牛背石上。
他掏出手帕為她揩腳:“嗯,香。”擰幹手帕,放入褲兜裏。
“呃,手帕是濕的。”她說。
“手帕有餘香。”他取了她的短襪為她穿上,又為她穿皮鞋扣袢帶。
她心裏發熱,作為追求自己的男人,袁哲弘還真是不錯,遺憾他是自己的敵人。袁哲弘挨坐到她的身邊,摟她的肩頭,目視江水。
“你咋不說話?”她問。
“我在享受。”他說。
她撫下他的手:“我看你好疲倦。”
他點頭:“事情多。”
“抓共黨。”
“抓共黨。他媽的,就抓他媽不完!”
“你也學寧孝原說粗話。”
“我才不學他。唉,抓了也難。”
“抓了你就立功了,有啥子難的。”
“趙雯,你也是黨國喉舌不大不小的頭目,是我的知己。”
“嗯,可以這麼說。”
“咳,我抓了個燙手的炭圓。”
“啥子意思?”
“你認得塗姐的。”
“認得。”
“我把她抓了,她是華鎣山暴亂的頭子之一。”
“真的,好久抓的?”
“三天前。”
“你跟我說過,她一直把你當親弟娃看待,你也一直把她當親姐姐看待的。”
“難就難在這裏。”
“你拷打她了?”
“還沒有,我問她啷個會成了暴民。”
“她咋說?”
“她說,是世道逼的,是混賬製度逼的。她說,好的世道和製度可以把壞人變成好人,壞的世道和製度可以逼民造反,說我們黨國的末日到了。她這不是在求死麼……”
股股水浪拍打石頭,江水的大浪散成小浪,小浪彙成洪流。
趙雯看江流,塗姐說得好啊,國民黨反動派的大勢已去,中國**領導的覺醒的人民大眾反抗的洪流勢不可擋:
“你打算把塗姐啷個辦?”
袁哲弘鎖眉頭:“你曉得的,我一直是在保護塗姐的,可這次不一樣,不是我打算把她啷個辦,是她這樣的要犯得要上司說了算。你知道的,戴老板前年在戴山飛機失事遇難了,現在是毛人鳳局長主事。”
“你把這燙手的炭圓扔給他。”
“不得行,他特令此要犯由我審問,問出華鎣山遊擊隊其他頭目和隊員的行蹤,要一網打盡。”
“塗姐她說了?”
“沒說。”
“你想放了她?”
“關在渣滓洞的,戒備森嚴。毛局長說了,說我與她姐弟相稱,會感化她的,說這是黨國對我的考驗。唉,你我都是吃黨國飯的,咋能做背叛黨國的事情。”
“是,你是黨國的忠臣。”
“咳……”袁哲弘掐頭,“啊,趙雯,我給你說的這些可不能外傳!”
“我是細娃兒呀。”趙雯乜他。
袁哲弘笑:“哦,你叫我來有事?”
“沒事就不能叫你來?”
“說錯了,我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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