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已是黃昏時分,童心和陸文昊一前一後提著登機箱剛走出機艙,就看到康子仁逆著如流水般匆匆向前湧去的人流,就那樣長身玉立地站在長長的廊橋邊上,格外的耀眼刺目。
而他似乎還不嫌吸引眼球,看到她的時候,輕輕挑了挑眉,招手,“過來。”
童心先是一怔,看到他一貫沉靜的臉上竟然綻放著陽光幹淨的笑容時,心裏頃刻間被滿滿的幸福和甜蜜所填充。
那一瞬間,她仿佛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那個時候,每當她好不容易堅持著不打瞌睡聽完了教藥劑學理論的老教授整整兩大節課之後,抱著書本剛走出教學樓,就會看到站在最後一層樓梯下的小康老師。
如現在一樣,站在一群人中,那樣出眾,那樣耀眼,而他好像渾然不覺周圍女生們冒著桃心的花癡眼神,長臂一揚,“童心,過來。”
而她,每每都會像現在一樣,表麵上又窘又羞又難為情,心裏其實是又甜又美又幸福。
童心下意識地轉過身看了一眼陸文昊,隻見陸文昊挑著眉聳了聳肩,“去吧!晚上七點半小會議室開會,別遲到就行!”
說完,越過她,踏上廊橋,隨著人流走了出去。
童心感激對陸文昊的背影說了聲“謝謝陸總”,拖著登機箱一步步走向康子仁。
“看來藥效不好,還沒清醒?”她在他跟前站定,抬眸嗔笑。
康子仁不悅地皺了皺眉,轉過身不理他,抬步就走。
“喂”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他的背影,這家夥,就這麼走了?
她還以為他在這裏等她,至少也能給她提個包吧?
賭氣地扁扁嘴,低頭正要拉著箱子走,突然前麵“蹬蹬蹬”傳來一陣腳步,緊接著一陣風撲麵而來,她剛詫異地抬起頭,身子“倏”得騰空而起,腰間驟然一緊。
“啊!”她條件反射地驚呼一聲,左手的提箱杆和右臂上掛的包嚇得全都扔掉,可是當她低頭看到始作俑者時,又羞又惱地抬手朝他身上砸去,“康子仁,你有病啊!”
可不有病麼,玩什麼不行,在哪玩不行,非要在這窄小而人又擁擠的飛機廊橋上玩一招猝不及防的擁抱!這下好了,所有人都超這邊看來,包括走在前麵的乘客也停下腳步轉過身向這邊看過來。
一時間,狹小的空間裏更是被擠得水泄不通。
“對,我也懷疑我病了,妄想症!所以我在回到家之前確認一下,剛剛在三亞過去的一夜是不是自己的幻想!”康子仁將她抱得高高的,仰著頭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睛,毫不掩飾眸子裏的激動和款款深情。
“快放我下來,堵塞交通了!”童心懊惱極了,就不該和他坐一趟航班回來,剛剛在飛機上還沒鬧夠,還要在這裏丟人現眼!
要是讓他們醫院那些小護士們看到在她們眼裏冷酷倨傲的男神教授,此刻像個神經病一樣在人潮擁擠的角落裏做出這些幼稚的舉動,他的粉絲們會不會一夜之間將他拉黑?
好在現在的路人對這種在大庭廣眾大街小巷上擁抱甚至親熱的鏡頭早就見怪不怪了,乘客們大多都隻是好奇往這邊張望了一眼,又轉過身提著行李走了。
“走!回家!”康子仁將她放下來,不管不顧周圍還有不斷走過去的乘客,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一手拎起她的箱子一手牽著她,融入到了人流裏。
童心被他拉著,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看著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想著這個內斂的男人突然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得忘乎所以,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和滿足。
他是愛自己的,一直都愛的。
不需要問個明明白白,她都知道。
那麼,童心,你是否已經做好重新開始的準備了?
康子仁讓張龍過來接的機,剛上車坐穩,童心抬腕看了看時間,就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我們先去夏冰那把一諾接回來,然後你送我去公司,你跟一諾回家等我加班回去。”
康子仁皺了皺眉,“在你心裏,那孩子是不是比我還重要?”
“你們倆一樣重要!”童心見前麵的張龍有意沒意往後視鏡裏看,湊近康子仁,壓低聲音對他神秘地笑了笑。
他將她攬進懷裏,學著她的樣子,湊近她,在她耳邊說:“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有自己的孩子比較好”
“呃”她的臉瞬間臊紅,推開他,“一諾也是我們的孩子,我可不想生二胎!”
“這叫什麼話?那能算是二胎嗎?你要是真離不開那個孩子,我們可以留下來,但是最好還是再生一個。”康子仁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