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老夫人曉真相,撕裂美人皮(二)(2 / 3)

也虧得姬婉是姬家的千金,換別人,早不知被休出婆家多少回了。

姬婉道:“沒給我氣受,婆婆對我挺好的。”

林夫人敢不對她好嗎?她兒子一言不合就“家暴”,林夫人嚇都嚇死了,哪兒還敢不對姬婉好?

姬老夫人聽得出孫女兒沒在撒謊,又道:“既不是在婆家過得不好,為什麼非得回娘家住?”

姬婉就道:“娘家也是我家呀,我回回怎麼了?嫌我礙眼,不想給我飯吃啦?”

“說的什麼胡話?”姬老夫人嗔了她一眼。

姬婉笑了笑,抱住姬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呀?”

姬老夫人道:“我有什麼事瞞著你?”

姬婉試探地問道:“荀氏的事,她在嫁給我父親前,是不是與別人有過婚約啊?”

姬老夫人微微愣了一下,語氣如常道:“你不是都知道嗎?周家暴斃的公子。”

祖母還是不打算告訴她!姬婉道:“她十三歲那年,為什麼突然回姑蘇了?”

“她是……”姬老夫人話未說完,意識到了什麼,黑暗中,朝她看了過來,“你聽誰說些什麼了?”

姬婉自是不會供出喬薇,就道:“我今天探望父親,不小心聽到他和荀氏說話了。”

“他們說什麼了?”姬老夫人問。

姬婉道:“就是一些從前的事,好像荀氏不止有過周公子一個未婚夫?”

這種夫妻間的小話兒,姬老夫人是不好去找兒子求證的,姬婉不擔心穿幫。

姬老夫人歎了口氣:“確實是還有過兩個,一個是指腹為婚的,一個姬家給她找的,指腹為婚的那個得天花死了,姬家給她找的那個又和青樓的姑娘私奔了,她命苦啊。”

這些話,姬婉也與喬薇說過,說時滿肚子的深信不疑,可從別人嘴裏講出來,就聽著有些怪怪的了。

姬婉眼神閃了閃,說道:“她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啊?故意不讓她好過的?”

姬老夫人沉聲道:“瞎說,哪有這種事?她在姬家長大的,能得罪誰?”

姬婉陰陽怪氣道:“許是她爹娘的仇家?”

姬老夫人道:“越說越沒譜兒,她爹娘都是最忠厚不過的人。”

“祖母見過她爹娘?”

“你祖父在世時,時常誇讚她父親。”

姬婉小聲嘀咕:“祖父在世時,還時常誇讚莫姨娘與趙姨娘呢。”

姬老夫人不耳背,一個字不落,全都聽著了:“你這孩子,越發沒規矩!”

姬婉終於明白喬薇的感受了,恨不得把心窩子掏出來,可對方就是不信,這種滋味,簡直不要太糟糕。

想到自己懷著身子,不宜動怒,姬婉平複了情緒,說道:“她是不是個天煞孤星的命啊?怎麼老是嫁不出去?”

姬老夫人不以為意道:“是那些人沒福氣,你看她嫁到咱們家,不是挺好的嗎?”

原先姬婉隻是在生荀蘭的氣,這會子被祖母一說,還真有那麼點懷疑了,為什麼和別人都不行,和她爹就行?莫非是她爹八字重,壓得住?

“她都有過那麼多婚約了,爹怎麼還要娶她?”

“你爹那是……”姬老夫人頓住,“我說你是不是專程來套我話的?小薇和你說什麼了是不是?”

“小薇知道?”姬婉當即就怒了,“祖母你是不是太偏心了?我才是您親孫女,你有事居然告訴一個孫媳,不告訴我!你都和她說了什麼?!”

姬老夫人懵了一下,訕訕道:“沒什麼……”

“好啊祖母,您現在還在說沒什麼,果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現在不是姬家人了,我在你心裏還不如一個外來的媳婦兒,我走了!我再也不回來了!過年也不回了!你們就當我死了吧!”

姬婉憤憤地說著,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姬老夫人嚇到了,趕忙拉住她:“婉婉你別生氣,祖母告訴你,告訴你還不成?”

姬婉重新躺回了床上。

姬老夫人將荀蘭的三段姻緣,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姬婉,與喬薇所言沒有絲毫出入,可見喬薇沒有騙她。

“祖母,你真的不覺得奇怪嗎?”姬婉問。

姬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這孩子啊,虧你與蘭兒一塊長大的,還不如小薇信任蘭兒呢。”

那丫頭哪裏是信任了?她分明是狡猾罷了!

姬老夫人語重心長道:“我知道蘭兒搶了你們父親,你一直不大高興,但這些年蘭兒是怎麼對你,又怎麼對冥修與你父親的,你全都看在眼裏,別再揣測她了,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你捅一刀兩刀罷了,捅多了,她也是會難受的。”

姬婉拽緊了被子,那丫頭白天一定很想打死她!因為她現在……也好想打死她祖母啊!

……

幾經周折,六爺終於集齊了證據,親自帶著劍盟弟子,前往約定的小鎮,與三方人馬回合,分別是與孫詢有過交情的劍盟弟子,他是唯一一個沒被天花傳染上的幸存者,回憶起當年的事,仍有些心有餘悸,他手中,有一封孫詢寫給荀蘭的信,裏頭清楚地記錄了二人的關係,原本是孫詢控製不住思念,拜托他傳信給荀蘭的,但他給忘了,等想起來時,又聽說孫詢病倒了,一來二往的,這封信遲遲沒能送出去,如今,反而成為了二人關係的鐵證。

除劍盟弟子外,周公子的家仆,與青樓花魁相熟的姑娘也被帶到了鎮上。

六爺是在這一日的中午與他們會合的。

劍盟弟子叫康閔,如今在劍盟的定州分舵任外室弟子,當年孫詢與幾位江湖朋友得了天花後,他也病了一場,十分嚴重,幾日高熱未退,還起了紅疹,他一度以為自己也是得了天花,都準備回老家給自己找口棺材了,半路卻又痊愈了。

事後他想想,覺著不大對勁,可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隻是直覺告訴他,再不能回姑蘇,於是他改頭換麵,加入了劍盟。

康閔是他的新名字。

從前叫什麼,六爺沒問。

周公子的家仆是個倒夜香的老奴,事發當晚,他聽到了周公子的慘叫聲,似乎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隨後便傳出了周公子暴斃的消息。

周家震怒,將所有伺候周公子的奴仆陪了葬,他因是個啞巴,在主子眼裏跟條狗似的,連奴才都算不上,倒也因此將他忘了。

至於那個青樓的姑娘,年輕時也是個美人胚子,與那花魁並稱青樓雙姝,隻是競爭的關係,二人一直水火不容,後麵她從良了,花魁如何她便不知了,但袁公子那一年她仍在青樓,他倆的事情她還是知道一二的。

三人在回憶起當年的事時,都提到了一個人。

康閔:“有一次,孫詢喝多酒,施展輕功翻進荀家的院子,我們都以為生米要煮成熟飯了,孫詢卻被人打暈了丟出來了,她身邊,應該有個厲害的護衛吧。”

護衛?

六爺眯眼。

啞奴比劃,他孫子說道:“我爺爺說,他在周公子的院子看見過一道鬼影。”

鬼影?

六爺摸下巴。

那從良的婦人名喚月錦。

月錦道:“牡丹有過不少入幕之賓,袁公子算其中一個吧,但自從跟了袁公子,她便沒再接待過其他的客人,除了,她與袁公子私奔前的那一晚……”

六爺無比確定整件事的背後有個厲害的幫凶了,為防夜長夢多,六爺帶著幾人即刻踏上了返京的路,至天黑時,幾人宿在了一個簡易的驛站。

年關快到了,驛站生意好得出奇,八方來客,將驛站擠得滿滿當當,驛站住不下,六爺隻得帶人在外頭紮了幾個帳篷,月錦單獨一個帳篷,六爺與康閔與啞奴祖孫一個帳篷,劍盟弟子一個帳篷,另留了幾名弟子值夜。

周圍陸陸續續有行人進駐,無一例外在外頭紮起了帳篷。

人越來越多,六爺吩咐劍盟弟子提高警惕,別叫人渾水摸了魚。

夜半三更時,一行人忽然被一聲淒厲的嚎哭吵醒。

“你們行行好,讓我娘子住下吧!我娘子快生了……”

六爺坐起身:“誰在那兒吵?”

為首的劍盟弟子道:“回六爺的話,是幾個過路的,那娘們兒好像快生了,她男人和一大家子都求著入住,但這會子哪兒屋子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