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夫人激動得胸口起伏:“馬上就過年了,這麼說快了呀!天啦,我得好好地準備準備,你的衣裳,你的帽子,太多太多了……不行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打點了!”
塞納夫人手忙腳亂地去了,喬薇與姬冥修帶著孩子回了屋。
這一晚,喬薇格外熱情,在姬冥修的身下柔柔地化作一潭春水,吸引著他,讓他沉溺得無可自拔。
雲雨過後,她喘息著躺在他懷中,臉頰紅撲撲的,眼底氤氳著薄薄的水汽,紅腫的唇瓣嬌豔欲滴,肌膚成了淺淺的芙蓉色,布滿被疼愛過的痕跡。
姬冥修摟緊她,在她額上印下一枚輕吻。
她嘴上不說,可他能感覺到她的高興,她就是這樣,越是表麵不在乎的東西,反而越是在意,她又自幼失去雙親,沒被人好生疼愛過,能有個這麼疼愛她的外公,他也很替她高興。
喬薇一抬眼,看見了他眼底的笑意,問道:“你笑什麼呀?”
姬冥修捏了捏她柔嫩的小下巴:“笑喬幫主終於得償所願。”
喬薇眼神一閃,無比高冷地說道:“誰得償所願?我都沒想過要認他的,是為了兩生果與我娘,才不得已而為之。”
姬冥修別有深意地拉過她的手:“我說的是這個,娘子想到哪兒去了?”
喬薇的臉一紅,湊流氓!
姬冥修忍俊不禁,在她唇上輕輕地吮了一口:“我倒是覺得外公挺好的。”
喬薇瞪圓了眼:“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居然被他收買了!別忘了他可是連我和西貝貨都分不清!”
姬冥修虛虛地看著她,大掌在她嬌嫩的肌膚上遊走:“真分不清還是假分不清,你心裏有數。”
喬薇撇過臉,不想有數。
姬冥修好笑地捏了捏她小鼻尖,說是不記仇,可驢脾氣上來也是倔得很,外公怕是要好生哄著,寶貝疙瘩一般疼著,才能把這丫頭的火氣給消下去。
喬薇忽然歎了口氣:“噯,我忘記問兩生果與我娘的事了。”
姬冥修道:“不急,改天再問便是,都在族裏,跑不掉。”
“也是。”喬薇讚同地點了點頭,忽然間想起外公的話,大眼睛一亮,說道,“和卓說,等西貝貨從深淵裏出來了就隨我處置,你說,我該怎麼處置她?”
姬冥修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你想怎麼處置?”
喬薇微眯著眼,若有所思道:“那家夥騙取我信任,竊走我信物,還偽裝成我的樣子,害我吃盡苦頭,這筆賬,我得好好地想想怎麼和她算!”
月黑風高,一匹駿馬自塞納堡的側門駛出,奔入無盡的夜色,駿馬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暗兵之王燕飛絕。
燕飛絕每隔一日便會前往薛蓉蓉出事的地點找尋她的蹤跡,見他這般執著,喬薇一行人沒將薛蓉蓉背叛的真相告訴他,他至今仍以為薛蓉蓉還在那一片冰冷的湖水中,就算是隻剩下屍體,他也要把她打撈上來。
不知奔走了多久,前方的道路上,忽然橫著閃來一道白色身影,燕飛絕還當自己見了鬼,一把勒緊韁繩,駿馬長嘶了幾聲,原地蹦了蹦,總算停了下來。
借著稀薄的月光,燕飛絕看出了擋住自己去路是個披散著長發的女人,她有呼吸,不是鬼,她遍體鱗傷,血跡斑斑,雖是站著,可也搖搖欲墜,一副羸弱不堪的模樣。
燕飛絕握著韁繩,壯膽讓駿馬朝前走了幾步,女子抬起了頭來,燕飛絕看清了對方的容貌,眼皮子突突一跳:“怎麼是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外頭裝神弄鬼!你這丫頭是不是……”
話未說完,又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眉心一蹙,“是你?”
女子慢慢地紅了眼眶,點點頭:“是我。”
燕飛絕危險地捏了捏拳頭,翻身跳下馬來,抬起一掌便朝對方的麵門劈了下去!
這個女人偽裝成小卓瑪,幹了多少惡心的事情,今日叫他遇見,他非把她一掌劈死不可!
女子看著朝自己劈來的大掌,嚇得花容失色:“啊——燕大哥!”
燕飛絕幾乎要劈上她麵門的手堪堪一收,古怪而又冰冷地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女子定了定神,哽咽道:“燕大哥,是我,薛蓉蓉啊!”
“蓉蓉?”燕飛絕狠狠一怔,瞪圓了眸子,不可思議道,“你怎麼會……怎麼會是你?”
女子委屈地看著燕飛絕,眼圈裏溢滿了淚水,卻努力忍住不讓淚水掉落:“燕大哥……”
燕飛絕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一股被背叛過後的失望與憤怒湧上心頭,他整個胸腔都在發脹:“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太令我失望了……”
“燕大哥……”女子撲過去抱住他的腿,泣不成聲。
燕飛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裏充滿了憎惡:“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那日你被水流衝散,從水潭到海裏,我沒日沒夜地找,我生怕漏過了任何一個地方,我生怕你已經遭遇了不測……我後來哪怕猜到你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仍是不停地在水下尋找……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你居然變成了塔納族的小卓瑪!你怎麼對得起我們?!怎麼對得起為你出頭的少夫人?!”
女子難過地說道:“我錯了燕大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了……我其實也不想的……我是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說的可真是輕巧!”燕飛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將腿腳從她手裏抽了出來,沒了依傍,她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但很快,她再次抱住了燕飛絕的腿,泫然大哭,“燕大哥……你聽我解釋……我也不想這麼做……你和少夫人對我這麼好……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怎麼舍得背叛你們啊……”
“苦衷?你能有什麼苦衷?少夫人將你從惡霸手中救下,你非但不感激她,反而恩將仇報!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少夫人險些沒能與她外公相聚?!”燕飛絕深惡痛絕地說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眸光又是一冷,“惡霸是假的,在飛魚鎮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夥同當地的地痞演了一出戲,為的就是想要打入我們的陣營……你真是其心可誅!”
女子哭道:“燕大哥……燕大哥那件事不是假的……我的身份、我的名字……都是真的……我是小漁村的一個孤女……我真的被那個縣令看中了……也真的差點被他據為己有……是他們救了我……然後收留我……訓練我……逼著我幫他們做事……”
燕飛絕眉頭一皺:“你說的他們是誰?”
女子咬唇:“我不能說……我說了……會連累你的……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燕飛絕冷笑:“嗬,既是不想連累我,又為何會在半路堵住我?”
女子苦澀地搖了搖頭:“你以為我想嗎,燕大哥?你對我這麼好,我卻背叛了你,我早就沒臉見你了……可是……如果我不來……我就算是死了……到了陰曹地府……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燕飛絕捏緊了拳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女子落淚道:“我今天來……就是想提醒你和少夫人……萬事小心,不要輕信任何人,不要著了別人的道,這次少夫人成功地尋到了皎月珠,一定將他們徹底激怒了,他們不會坐以待斃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燕大哥,我是個快死的人了,我沒必要騙你,我句句都是實話……不要輕信任何人……尤其……”
她虛弱地晃了晃身子,強撐著說道,“尤其是……塞納家的人……千萬……要當心——”
說完最後一個字,她再也支撐不住,閉上眼暈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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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貝貨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