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將你如何踹樸留的過程再細細的說一遍,每一腳都踹在什麼部位務必說個清楚明白!”
黎雨初歪頭想了想,便將昨日自己如何上前踹飛樸留,如何用帶著刀鞘的匕首打他的臉,最後又如何一腳將他踹暈的過程說了,末了她補充一句:“我自己發力自己清楚,那種力道雖然將他踹暈了,但絕對不會將他踹死!”
廷尉冷冷道:“到底會不會踹死不是憑你說的,要仵作來說!”他說著拍了拍手,接著一個瘦小留著短須的中年男子便走進屋來。
“仵作,你把驗屍的結果對黎二小姐再說一遍。”樸讚對那男子道。
仵作上前道:“我細細驗了,樸留應該是死於胸口重擊導致胸口的肋骨折斷,骨頭紮進心裏死亡的。”
“不可能!”黎雨初高聲道,她常年進行打鬥訓練,什麼樣的力道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再清楚不過了。她踹的那一腳用的是巧勁,可能會讓他暈過去,但還不至於讓他肋骨骨折紮進心髒去!
“仵作都已經驗明了,難道還有假的嗎?還需要我們把樸留的屍體拖過來給你瞧瞧嗎!”樸讚高聲道。
黎雨初不吱聲了,想了想道:“我信不過你們的仵作,我要求再找仵作再驗一次!”
樸讚怒了:“你這個女人竟如此冥頑不靈!”
黎雨初冷笑:“廷尉大人是樸留的堂叔,有沒有可能感情用事這可不好說,廷尉大人若要小女認罪,那就得讓小女信服才是!”
樸讚用手指點了她幾下,氣道:“好,本官今日就讓你信服,本官會派人去告訴太尉大人,讓他自己找個仵作當著眾人的麵再驗傷一次!若還是那結果,黎二小姐就認了罪吧!”
話音剛落,便有一人急匆匆走進來在樸讚的耳邊低聲說了點什麼,樸讚擺手讓那人退下,對黎雨初冷笑道:“二小姐倒是有些手段,這才剛進了我廷尉司,六王爺和定國公主就都親自來了!待本廷尉去會會他們。”說完拂袖就離開了。
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黎雨初緊鎖起了眉頭,那個樸留看著還是蠻壯實的呀,怎麼會就那麼踹了幾腳就死了呢?希望回頭她找的新仵作能驗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過了大概一柱香的工夫,外麵腳步聲響,接著屋門就打開了,廷尉樸讚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坐在輪椅上的雲昊天。
樸讚對雲昊天笑笑道:“按理說,進了我們廷尉府的大牢是誰也不能這樣破格與嫌犯見麵的,這都是看在六王爺您的份上啊,老夫也算是大大的破例了!”
雲昊天笑容溫煦地點頭道:“多謝廷尉大人幫本王這個忙,廷尉大人放心就是,若父皇當真問起來,本王會跟父皇解釋清楚的。”
樸讚點頭而笑:“那倒不至於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去的,王爺跟黎二小姐長話短說,老夫先出去。”說完便知趣地離開了這裏。
屋門一關,小小的屋內便隻剩下黎雨初和雲昊天兩個人了,雲昊天轉動輪椅,慢慢地移動到從天窗射進來的陽光下,抬頭往上瞧了一眼。
黎雨初靜靜的看著他沒說話。
“二小姐看見本王難道不激動嗎?”他這才轉頭睨著她,唇角勾笑地說。
“王爺要小女怎麼激動?”黎雨初波瀾不驚。
他歪頭,有些調皮的樣子:“至少也應該撲到本王的懷裏哭著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吧?”
“我確實打了那個混蛋。”黎雨初非常老實地坦白。
雲昊天抽抽唇角:“我說,二小姐,你們太尉府的人都太老實了吧?沒有外人瞧見你們打他,他本人又已經死了,你們即便是不承認,廷尉又能把你怎樣?”
“雖沒人瞧見我們打他,但有人瞧見我們帶著他的妻子離開他家,總是逃不過去的,更何況在承認打他之前,我並不知道他已經死了。”黎雨初平靜地回答。
雲昊天不說話了,良久才望著她問:“現如今你準備如何?你可有法子為自己洗脫冤屈?”
黎雨初搖頭:“我對廷尉說信不過他們的仵作要求再找一個仵作重新去驗屍,但我也沒有把握再驗出來會是怎樣的情況,若驗出來的情況當真對我不利,隻怕我是逃不脫刑罰了。”
她對雲國的刑法不太熟悉,問雲昊天:“六王爺,像我這樣不是蓄謀殺害而是不小心踢死了朝廷命官,會怎麼判?”
雲昊天皺眉道:“說不得要流放出去。”他搖頭,“不行,本王是絕對不會讓你流放出去的!”
“小女無所謂,小女隻是擔憂暉兒沒人管了。”黎雨初準備做好最壞的打算,想起兒子來倒是有些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