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目看向杜橋,她問出自己的疑惑,杜橋解釋道:“這不奇怪,腳踹在他的胸口的時候腳掌的力道也有是不同的,每個人發力不一樣,有的部位力道重青紫色印記就深,有的部位力道輕顏色就淡些。”
“便是如此,也不能就能斷定他的骨頭是被黎二小姐踹斷的吧!”雲昊天沉聲道,“要知道黎二小姐隻是個女子,便是從小舞槍弄棒,但力道也總是有限,她得用多大的力道才能一下子踹斷樸留的三根骨頭呢!”
杜橋點頭讚同:“正是,按他骨頭斷裂的情況,力道肯定是非常大的。”
黎雨初皺眉,心中越發覺得可疑了,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她自己心裏有數,這樸留怎麼可能一下子斷掉三根肋骨?
“若不是因為她踹了他那幾腳,他的骨頭也不會斷吧,也許是寸勁或者是其他什麼呢?不管怎樣,黎二小姐導致了樸留的死亡,這便是因果。我們執行律法的人隻管因果關係!”樸讚高聲道,轉頭問杜橋,“樸留身上還有其他的致命傷嗎?”
杜橋搖頭:“沒有了。”
“那便是了,這件事再清楚不過了,黎二小姐就算不是蓄意謀害,也是意外傷人導致他死亡的,而樸留又是朝廷命官,黎二小姐明知故犯,這罪是不定不可了!”樸讚厲聲道,左右招呼手下,“你們給我將黎二小姐押入大牢去,明日便升堂定罪!”
“廷尉!”雲昊天提高聲音喊起來。
樸讚轉頭瞧雲昊天一眼,淡聲道:“六王爺,本廷尉是秉公辦理此事,絕無徇私,六王爺若是覺得老夫辦事有所偏頗而心懷不滿的話,還請六王爺直接向皇上提及罷了老夫的官就是!”
話音雖不強硬,意思卻十分強硬,到底樸留是他的堂侄,就這麼死了,心裏總有些不爽吧。
雲昊天無語可駁,人家是廷尉,自己廷尉司裏的牢頭死了,抓人關人都有依據,他還能說什麼,這事便是說到皇帝那裏去自己也不占理。他的心裏生了幾分焦急,可自己怎麼舍得她關在這裏等著審判?
他不由地瞧向黎雨初,誰知黎雨初也正在瞧她,目光盈盈,他的心悸動了下,忍不住對她道:“本王自會想法子的,你別擔心!”
黎雨初心中感激,對他溫柔一笑回答:“王爺不必為小女費神了,便是定罪,小女也能承受。”
她很少會對他綻放出這樣純粹溫柔的笑容來,那一刻,雲昊天竟有種仿佛被陽光籠罩的感覺,不光全身溫暖還心裏甜滋滋的。
“定會有法子的。”他說,後麵還有半句話“大不了我去求父皇”沒有說出口。
樸讚有些不耐煩了:“六王爺,若你們沒有別的話要說,就讓本廷尉將犯人收押了吧?”
“收押便是。”黎雨初淡淡道,主動跟著他的手下往裏走去。
雲昊天暗暗咬牙,沒有再做停留,轉著輪椅離開了廷尉司。他回了太尉府,因為那裏有一群人在等著他。
雲昊天將重新驗屍的情況對大家說了,黎家兄妹幾個聽了都著急起來,黎蕭急道:“照這麼說,二姐這罪是定了?二姐是個女子,這一定罪最輕就是流放,流放的地方大多苦寒,她去了那裏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聽他這麼一說,暉兒立刻就哭了起來:“娘親去,暉兒也一起去,娘親吃苦,暉兒去替娘親吃苦!”
黎正青重重一拍桌子,問雲昊天:“王爺,當真沒有其他法子了?”
黎淑蕎想起什麼插口道:“我也不信二姐一腳會踢死那個樸留,那樸留平日裏總流連在花樓裏,估計身體早就不行了,被二姐這麼一踢正好就一命嗚呼了,我瞧著我們隻要證明那樸留身體不好,或許就能幫二姐洗脫罪名!”
黎衍卻沉著臉擺手道:“隻怕是不行。就算樸留身體不好,但若不是二妹踢了他一腳,他也不至於死了,所以二妹這罪責隻怕是逃不過。聽王爺的轉述,好像廷尉也沒打算定二妹個蓄意謀殺的罪名,就是意外傷人致死,最關鍵的是,這個樸留是個朝廷命官,這就罪加一等了。”
黎淑蕎頓時急了:“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滅自己威風長別人的誌氣嗎?你別忘了二姐是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的,還不是為了你嗎!”
黎衍臉色一冷:“為了我?不知道是誰多管閑事要出去打抱不平的,那個真正連累二妹的人才是那個不懂事的人!”
“我這還不是看不下去了麼,紫黛姐姐被欺負成那個樣子,大哥又不好出麵——”
“都給我住口!”黎淑蕎的話沒說完就被黎正青一聲怒吼給打斷了,“現在法子還沒想出來,你們兄妹就開始內訌了,這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