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堂幽靜典雅,桌椅布置、香料品種、紙墨筆硯用料都十分考究,下人們也十分和善懂規矩,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
殷氏的房間不算特別寬敞,樸素又不失大方,殷氏斜靠在軟塌之上,手撚佛珠,雙目微閉,仿佛已經忘記了沈暮雪還候在一邊。
沈暮雪跪坐在軟塌邊上的一方羊毛軟墊上耐心地候著。
小說中的殷氏是忠義公上官暨的續娶,後才生下上官修,所以一向偏袒二房,一生都在為二房謀算,對待家主上官石及其子嗣也隻是麵上和樂罷了。
如今自己初來乍到,便在祠堂前鬧了這麼一出,沈暮雪心裏忽然沒了底。
“十年未見,老身已無法將你和從前那個嬌弱蒼白的小丫頭聯係在一起了。”
殷氏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雙目依舊微閉。
多年HR的工作經驗,早已讓沈暮雪學會了聽話聽音兒。
沈暮雪幹脆跪直了身子,水蔥般的手指輕輕按揉著殷氏的雙膝,嬌嗔道,“祖母。是丫頭不好,讓您操心了。”
殷氏睜開眼睛,炯炯有神的雙眸一直打量著沈暮雪,“果然是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嘴巴也甜了不少,心思也細膩了。老身從前就沒發現呢?”
沈暮雪微微低下頭,“若想生存下去,總要有所改變。祖母,孫女兒從心底想彌補對上官家欠缺了十年的孝道,但這也不代表孫女兒就能任人宰割。”
“要想在偌大的上官府立足,還得要拿出真本事才行,你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伎倆終究是上不了台麵的。”殷氏重新拿起佛珠盤著,“好啦!我身子乏了。”
沈暮雪垂下眼簾,告退離開。
走出福壽堂院子的時候,藍玉正在門口焦急地等待,看到自家小姐出來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手中厚實的披風為沈暮雪穿戴好。
“小姐,您可出來了,快穿上,別著涼了。”
看著藍玉急的雙眼淚汪汪的,沈暮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同時又十分心酸,想必這丫頭以為自己在裏麵受了為難,這才急成這樣。
“好啦!瞧你急的,祖母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藍玉破涕為笑,一手扶著沈暮雪,一手拿著燈籠,二人結伴向靜雪苑走去。
皎潔的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微風拂麵,撩起鬢邊的碎發。上官玄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丫頭,倒是有幾分本事。”
“少爺,您可是白費了心思,小的看著大小姐還蠻開心的。”
“多嘴!”上官玄一揮手中竹笛敲了敲隨從腦袋。
二房的居所長舒閣中,燭火輝映,趁的身影焦急不安。
上官珍本想將沈暮雪一軍,沒想到反被算計,還把藍珠搭了進去,越想越氣,氣的把梨花木梳妝台上的首飾盒全部推到地上,地麵頓時一片狼藉。
看著前來小心翼翼收拾地麵的丫鬟們,上官珍一聲‘滾!’全部趕走。
“背後發脾氣,旁人又看不到,自己給自己添堵呢?”
軒轅明珠一襲深綠色蘇繡長衫,款款而來。
“母親!”上官珍撅著小嘴,撒嬌似的扯著軒轅明珠的衣袖,“那個上官暮雪欺人太甚,早上拜見祖母時讓您下不來台不說,剛才還給了女兒一個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