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二、擱淺在一紙批文
“綜嵐副總，我見你今天心情特別好，總是笑眯眯的。”
“是呀，我不但心情好，精神也特別好。你沒注意到我左下顎部位的疤痕徹底消失了嗎？”
“啊！……真的，太奇怪了，沒聽說你去動手術呀，怎麼忽然不見了呢！哎？奇跡！”
“我在國外呆了好些年頭，發達國家各種先進的整容術都打聽過，可是沒想到最先進、最完美的整容術竟在我們中國。而且是一家不起眼的小美容店。我運氣好讓我給撞上了。美容店老板說，我是首例，之前從沒做過這樣的手術。陪伴我二十多年的疤痕沒有了，二十年的遺憾、二十年的煩惱統統帶走了。你說該不該高興。最開心的還不是我，是我的未婚妻，笑得像一朵花似的逢人便說，她說我現在是十全十美了，用上海話說——姆麼缺點了！還有我的嶽父母也高興得什麼似的一定要為我慶祝一番。我嶽父高興是因為我們自己國家有如此神奇的靈丹妙藥，他聽說我是第一例獲得成功的病例很激動，他對研發這樣的尖端產品很感興趣，後來他得知是一家小美容店而非大醫院的整容科更是嘖嘖稱奇。他本想親自去看看這家小店，可近期國內外的事務一大堆，昨天早晨飛離上海去香港了，接著還要去德國、瑞士等國家。臨行時還囑托我要對這家美容店多多提攜。”
“嗯，真的很了不起！恭喜你告別了傷疤！”辦公室主任由衷地為綜嵐高興。
手術成功在睿是意料中的事，可打賭的事像長了翅膀不脛而走，在人們的心裏引起的震動幾乎不亞於一顆衛星飛上了天。
有人歡喜有人憂。睿在眾人的催促下去申請擴大經營的範圍，可是在申請的過程中卡了殼。不但卡了殼還受到了指責。
他們是這樣說的：“你開的是美容店，不是整容醫院，這一點你要搞清楚。要擴大經營範圍也要有個度。在這方麵衛生局有明確規定，你們美容院不具備這方麵的資質。你既不是整容醫師，也沒有相應的醫療設備，單憑你們所謂的（花為媒）一劑藥是絕對行不通的。你們天成美容店已經算是在打擦邊球了，按道理治療皮膚病，治療青春痘也是醫院皮膚科和整容科的範疇，你們號稱純天然，打著皮膚保養、皮膚美容的旗號，實際上已經越軌了。看在你們經營後口碑一直不錯的份上也不同你計較了。可這一回要求太過分，我負不起這個責任。你說要看實際效果，這一點我承認你們的藥的確有效。可我這裏是鐵一般的規章製度，套哪一條你都不及格。”
“但是我們不用動手術刀，不用上麻藥，整個過程就像做一次簡單的麵部護理。”睿還想以花為媒的優點說服那位官員。“你看能不能再考慮考慮。”
“你就是說破了嘴也是不行的，請回去吧，我這裏忙著呢，恕我不再接待你了。”
來天成詢問的人不計其數，他們首先確認傳言是不是真的，當他們心中的疑問得到肯定時在他們的臉龐泛起喜悅的希望之光。他們都是想來做消除疤痕手術的，外表看得見的不說，有些疤痕是在身體上衣物能遮擋得住的也來湊熱鬧。有一個女孩從十歲起就沒穿過裙子，這個愛美的女孩為的是不讓別人看到她腿上有一條難看的疤痕。有些年輕婦女要消除剖腹產後留下的疤痕，也有要消除產後的妊娠紋。有想除雀斑的，去胎記的。他們對天成魔法般的治療手段非常感興趣，希望天成也能把他們身上難看部位也像變魔法一般變走。
天成雖然有這樣的能力，卻無法幫助他們。他們中有發牢騷的說：“製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也許是怕搶了他們生意吧。”“假如是衛生局自己搞出的新藥，恐怕他們早就大肆推廣了。還不是為了本身的利益，太官僚了。”“如此好的藥，就憑一紙文書把我們擋在門外，這算什麼嘛！”他們自發聯名上訪請願。
綜嵐是個不愛拋頭露麵的人，聽說天成申請的事卡了殼，很抱不平，他親自去了有關部門以親身的經曆為天成說情，爭取擴大經營。連媒體的采訪他都接受了。從小不愛拋頭露麵也許是他臉上的疤痕使然吧，長期以來他已經習慣於安靜的生活，盡管他在學習和事業上都獲得了成功，卻並沒有改變他的性格。他知道了天成擴大經營的計劃受挫，從內心爆發出一種責任感、使命感。綜嵐自告奮勇的要為天成爭取擴大經營的權利，不惜以自身的經曆說教，苦口婆心地向有關部門介紹天成確實具備這方麵的能力。說了一番道理：“這是一項造福於人民的工程，政府應當予以支持。你們不該不聞不問把這麼好的東西一筆抹殺了。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