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經理我真的太感謝你了,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紀念的日子,就像上帝重新賦予我的生命一樣,你創造了奇跡,我以前想也不敢想,今天我對著鏡子看了又看,內心的喜悅就像要蹦出來一樣,你就是賦予我新生命的人。”枝美子為睿斟上了酒,她舉起了杯,“再一次謝謝你”。枝美子含情脈脈地看著睿,兩人在碰杯時,手碰到了一起,睿有一種觸電的感覺,這又使他想起了另一個女人——韻。
席間,高尾接了一個電話也借故離席了,隻留睿和枝美子兩個人一起用餐。枝美子今天格外高興,說話比平時多了很多,以前她總認為別人用歧視的眼光看她,由於臉上難看的疤痕,在她的心裏有一層陰影籠罩著,使她抬不起頭來。枝美子在衣著打扮上從不講究,甚至刻意把自己弄成藏在人群裏不會被發現的那種,把自己封閉起來總嫌自己藏得不夠深。此刻她希望別人來分享她的喜悅,自成年以來從未如此放鬆過,少女的活潑、奔放的青春活力,挾帶著少女嬌柔的羞怯還是頭一回表現出來。
睿始終隻說一些應付場麵的客套話,從枝美子的言談中可以看出枝美子是個天真純潔的女孩,十分可愛,要不是睿心中有了韻,早被眼前的異國女子迷上了,即便如此,睿也漸漸不敢正麵直視枝美子。
幾杯酒下肚,睿微微感到有些醉意,不知是酒使他醉了還是人使他醉了,醉意幫他掩去了幾分窘迫。
“你一開始認不出我了吧,我向你招手時,你朝左右看了看,我估計沒認出我來,是啊,我今天在鏡子前照了很長一段時間,看著鏡子裏的我,感覺就像在夢裏,我甚至懷疑鏡子裏所看到的真實性,我以前從不穿盛裝,看到自己打扮成這樣,我自己也吃驚不小,是你創造了奇跡,你們高超的技術,神奇的藥液,像變魔術似的,把那塊伴了我十多年的疤痕變走了。”
“你今天太美了,如果去參加全亞洲選美大賽,我相信絕對不會輸給誰。”
睿趁機恭維幾句,說得枝美子笑得臉都紅了。
從九歲起枝美子在她幼小心靈蒙上了一層陰影,她習慣把人生的酸甜苦辣埋在自己的心裏,她的傾吐對象僅限於自己的父母,她不輕易的相信別人。
自那天晚上,不,是第二天的清晨,她對睿的看法有了些轉變,她覺得睿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在異國他鄉的她,自然而然把睿當作了自己傾吐的對象,傳遞內心喜悅的對象,能與自己分享這份快樂的對象。
睿以為枝美子會把造成她臉上傷害的事故說出來,可枝美子沒有說,可見她對此違莫如深。睿也不敢問,他想一定是一件很不愉快的往事,他既治好了她臉上的傷疤,又何必去揭開她心靈上的傷疤。
高尾在晚餐快要結束時回來了,他向睿建議晚餐後一起去跳舞,他已經安排好了,隻等睿和枝美子進入舞池。睿沒敢答應,不是他不想跳舞。也不是他不願意和枝美子一起跳舞,而是枝美子對他的誘惑力太大了,枝美子無邪的眼神,潔白的皮膚,窈窕的身材,一個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女怎不叫他魂飛魄散,心旗搖曵。而每每這個時刻使他想到了韻。因為每遇到韻,他就會產生同樣的感受,使他神魂顛倒,胡思亂想,睿非常珍惜自己對韻的這份感情,他怕傷害到一個純潔的女孩,始終把這份情感藏在自己的心底,他怕一旦說出來,連朋友也做不成,自從和莎分手後,他對自己特沒信心,在沒見到韻之前他已對愛情死了心,心灰意冷了,是韻喚醒了他心中的愛情,他仿佛看到韻此時在看著他,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睿推說酒喝得多了,頭有些暈,“抱……歉,我不能陪你們玩了,我想休息了,謝謝你們的熱情招待,謝……謝謝。”睿裝出喝醉的樣子。借了幾分酒意,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酒店,國勇把睿扶上車,離開了花園飯店。
夜已經很深了,睿依舊沒有睡覺的意思,他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咖啡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睿側躺在沙發上,想著心事,平時他也會在夜深人靜時想一些事,那是他在計劃一些工作上的事,今晚他工作上的事全被拋開了。在他腦海裏交替出現兩個女人,韻和枝美子。
不知道為什麼與韻的相遇、交往,今晚時不時地出現在他眼前,而且格外清晰,韻說過的話也多次重複地在他耳邊響起。睿問自己:對於韻自己仿佛在廻避什麼,韻對自己一直是很關心的。是失戀後沒有了勇氣?對戀愛缺少信心?有一段時間自己的確是一頭鑽進了事業裏,不去想任何其它的事。可韻的再次出現,已經攪亂了他的生活模式,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自己。他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借口工作忙,躲避情感的糾葛,而沒去主動讓他們之間感情進一步的發展。睿承認枝美子是個讓人心動的女孩,如果沒有韻,他說不定會接受枝美子投來的橄欖枝。
睿一麵檢討著自己,一麵作出了一個重大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