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連數日,上官淳德再沒踏入嘉淩殿,如初的不適也逐漸好轉。
她總想,這個夠皇帝再也不必為了安撫民心而寵幸自己了。
誰能忍受一個人接二連三地往自己身上嘔吐啊。
後宮才多大點地方,就算大部分人都緘口,也總有幾隻螻蟻要蛀洞的。不多時,關於皇貴妃侍寢時吐了皇上一身的流言蜚語傳遍了闔宮上下。
請早安的時候,許如初首先請罪了,說自己身子如何不堪,承蒙皇上看得起自己這個罪臣之女,居然在關鍵時刻出幺蛾子。
紀媃聽了隻是微微蹙眉,心裏不舒坦倒也沒發作,其他一些妃子聽了則是紛紛皺眉歎息,這皇貴妃也太不靠譜了,多少人眼巴巴盼著皇上這點雨露,她倒好,居然吐了皇上一身。這情形……逼皇上不翻牌子麼。
春季多雨,南方播種的秧苗紛紛淹死,農民怨天載道,上官淳德在禦書房跟幾位大臣商議對策。
上官淳德兩宿沒合眼了,眼皮子都快耷下來,神色憔悴。
底下戶部尚書小心翼翼地說:“連夜派人南下發賑災款項,暫時安撫了民心。”
上官淳德的聲音有些沙啞:“當務之急是解決農民來年的收成,靠天吃飯的農務不能有絲毫馬虎。”
王陽庸習慣性地捋了捋胡須:“皇上可知,如今民間流傳一個說法。”
聞言,上官淳德皺了皺眉:“說來朕聽聽。”
“臣鬥膽,照著原話念一遍。”王陽庸看了看上官淳德,道,“天子大喜,妃後入宮,大開殺戒,顆粒無收。”
四句話說完,殿內一片沉寂。
在場的大臣紛紛垂頭,生怕觸碰到皇上的眼神,其實這留言誰都聽說過,但是誰也沒有王陽庸這老禿驢這麼大膽敢直言不諱。
上官淳德氣得險些拍案怒罵,但是他忍下來了,轉而看向上官淳泓:“老五,你怎麼看?”
上官淳泓猶豫了須臾,頷首抱拳:“百姓不明就裏,胡言亂語,大可不必理會。或許是許孫兩黨的殘餘勢力在搗亂,派人去清掃幹淨流言就不破自滅了。”
上官淳德讚許地看了他一眼:“有理,此事就按你說的辦,由你全權負責。”
一聽說上官淳泓有事可幹,想到可以四處玩樂,上官淳禾坐不住了,眼巴巴地看著上官淳德:“皇兄,那我呢?”
“你愛怎麼就怎麼樣,太後都管不住你,朕就懶得操心了。”
知道他是默許自己跟在上官淳泓身後了,上官淳禾險些笑出聲:“臣弟遵旨。”
上官淳泓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你會撒歡討果子。”
王陽庸看著五王爺和九王爺,嗬嗬一笑:“皇上的聖明就托付在兩位王爺身上了,依微臣看,是不是該……先向皇貴妃打聽打聽,或許還能有什麼線索?”
上官淳德沉聲道:“許秉承對這個女兒及其愛護,什麼都沒有讓她知道,她……應該不知道什麼。”剛說完,他又添了一句,“不過以防萬一,老五你找個時間問問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