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淳泓狐疑地看著她:“皇貴妃說什麼?”
如初望著他,眼神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動容:“有一個人,是父親生前的摯友。姑蘇人士,善觀相,是奇人異事。每年他都會來京城與父親一聚……”想到這裏,如初忽然蹙著眉頭,“本宮記得……出事前他就來過,他走後父親一直深鎖眉頭……”
她忽然很懊喪,有很多線索提醒自己許家要出事,可是當時的她顧著和母親準備自己進宮的事,竟然都沒有注意。
上官淳泓心裏“咯噔”一下:“你父親這位摯友叫什麼?”
“惠卿,”如初又加了姓氏,“樓惠卿。”
上官淳泓沒有想到知道這麼隱晦的事,他甚至在想,這女的真的是單純的嗎?居然會把這麼重要的信息輕而易舉地告訴自己。
掂量著事態的嚴峻,上官淳泓忍不住問:“皇貴妃如實告知,如果那位朋友知道了,會怪你嗎?”
目光如炬,這一次如初並沒有回避,而是直勾勾地望著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是真龍天子,幾位王爺更是左膀右臂,加之朝廷大臣都是人中佼佼者,想找線索自然難不倒你們,而本宮不過是罪臣之女,無依無靠,並無所求,又何必隱瞞什麼?”
聽了上官淳泓打聽來的線索,上官淳德“哼”了一聲:“她倒是老實,沒有隱瞞什麼?”
“聽皇上的意思,似乎對皇貴妃所說的樓惠卿有所耳聞?”
上官淳德不置可否:“樓惠卿是許秉承是至交,常年住在姑蘇的某個山林子裏,行蹤詭異,但觀相極準,多少人花重金請他,他都拒之門外。”
原來他都知道!上官淳泓心裏捏了把汗,那女人說得對,沒有什麼能瞞過皇上的法眼。換言之,自己幸虧將打聽來的事稟告了,否則……有那麼一瞬間,上官淳泓懷疑自己怎麼會冒出隱瞞樓惠卿一事的念頭……
猶疑了一下,上官淳泓還是問了:“皇上既然知道樓惠卿這個人,又何必讓臣弟去問皇貴妃?”
繡著雲紋真龍的龍袍有些不自在,上官淳德卻還是一絲不苟坐在禦座上:“朕不過是要試探她一下。”
想著她畢竟是許家唯一留下的後患,皇帝此舉倒也是情理之中。
上官淳泓微微一笑:“皇上英明。”
“英明?”上官淳德一聲歎笑,“朕不覺得,她應該是知道朕的用意才直言不諱說出樓惠卿這個人的。老五,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這……聽著皇帝的話,再想到剛才許如初的話,上官淳泓覺得這倆人各懷心思在算計著對方,心思不由微微一動:“或許皇貴妃真是如實以告。”
上官淳德似笑非笑看著他:“老五,你在撒謊。”
上官淳泓臉色微變:“皇上恕罪。”
“罷了,”上官淳德擺了擺手,“你也希望身邊的人都是效忠於朕的。你想過嗎?任何一個人遭遇了全家滅頂之災,會放過仇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