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女眷,上官淳德看了不自在,索性站起來走到太後跟前:“母後一回宮就趕著來看兒臣,風塵仆仆的兒臣看了自覺不孝順。兒臣懇請母後早些回慈寧宮歇息,等兒臣龍體康健些了,再好好地為您老人家接風洗塵。”

他是個孝順的孩子,太後對這個兒子也一直很欣慰。能從那麼多兄弟中脫穎而出,加上又孝順有謀略,身為母後,也是頗為欣慰的。

太後心疼道:“現在不比從前,你身上係著江山社稷,擔子重了不假,更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兒臣記下了。”上官淳德一直從太後出去。

太後臨走前看了紀媃一眼:“這裏有笙妃和皇貴妃就夠了,哀家還沒跟皇後說過體己話,想讓皇後陪哀家回慈寧宮嘮嘮嗑。”

紀媃雖然想多陪陪皇上,但是她知道太後是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不得不答應:“兒臣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跟母後請假,母後肯主動教,臣妾求之不得了。”

這馬屁拍的一溜順眼,既不十分明顯也給足太後顏麵,果然,太後頗為欣慰地點點頭:“那就走吧。”

皇太後實在是乏了,走出內閣近身伺候的佟嬤嬤就攙著她上了步攆,慈寧宮的曾總管喊“起駕”,一行人就四平八穩地走了。

紀媃心裏咯噔一聲,看來太後這次不是隨便說話,看這陣仗是要回到慈寧宮好好聊啊。她看了看後麵,這就是正妻的悲哀,想陪在自家男人身邊,卻總是要顧全大局。

聽著她低低的一聲歎息,遊妨攙著她的手臂往步攆上走:“太後娘娘一回宮就抓著主子這個正牌兒媳婦嘮家常,是主子福澤深厚啊。”

主子的貼身奴才都是猴子精,紀媃眼睛瞥了她一眼:“才進宮幾日,你嘴巴倒是利索了。”

遊妨勾了勾嘴角,打了個千兒:“奴婢是跟著主子進宮的,宮裏的人尤為忌憚奴婢,奴婢再不利索點,不是辱沒了主子的疼愛麼?”

“你別在本宮麵前貧嘴,”紀媃坐進了步攆,任由遊妨替她撫平玫瑰色對襟褂子下擺,“多少雙眼睛看著中宮的一舉一動,你跟底下的人都不能有半點馬虎。”

遊妨應了聲“嗻”,便命人起轎,緊隨太後的仗義而去,應著明晃晃的日照,哧溜地灑落在人身上,直叫人開始打盹。

乾清宮內閣隻剩下笙妃和如初近身伺候著,笙妃似乎有意彰顯自己資曆深厚,備受寵愛,老是說一些有的沒的:“皇上渴了嗎?臣妾給您沏一壺柚子茶好不好?”

“臣妾昨兒個還惦記著禦膳房的紅糖糍粑,沒想到今兒個就看到了,可是皇上千裏眼看到了臣妾的饞嘴模樣兒?”

“……”

如初倒是泰然自若地站在一邊,目光時候看著笙妃,時而打量殿內的擺設。

上官淳德瞧著她這樣漠漠然,心裏倒是不大樂意了。自己聽著笙妃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她倒是置若惘然,把他當笑話麼?